樊林接到樊雙雲的信後感覺渾身冰涼,的确,前面幾場戰役打得過于順利,甚至在磨子山戰前,樊林覺得自己能過一舉拿下磨子山,而後迅速推進,不久後就能救回鄧歆。如果真如樊雙雲所說,陳砂用計騙取樊林的輕敵,那麼由此看來,距離這場戰争結束,還有很久呢。
在得知樊雙雲的疑慮後,樊林迅速派人查驗當時被殲滅敵軍的屍體,不久後查驗的人們回來了,果不其然,那些被殺死的“敵軍”都不是真正的軍人,而是百姓。因為被捂得嚴嚴實實看不出來,死去的人中甚至還有婦女和兒童。
樊林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來,胡軒見了樊林的異樣,低聲安撫了幾句,随後拿過信看了起來,不過看了一會兒,他也覺得難以接受,
由此看來,鄧歆提供的消息可能全部都是假的,從一開始,他們就被陳砂和沈行耍得團團轉,不過得知了雙生蠱可解,且主動權在鄧歆手上時,胡軒還是稍微放下了心,至少從目前看來,沈行不會拿鄧歆的安全開玩笑,而且如果真到了絕境,鄧歆還能用雙生蠱牽制沈行。
“如今怎麼辦,按原計劃,還有五天就要開戰了。”胡軒皺着眉問樊林。
樊林沉思了一會兒,道:“我們先派偵查兵去探一探敵情,如果駐紮的人馬不多,我們就開戰,如果駐紮的人多,我們就稍微放緩,再從周圍的城池調動一些兵力,無論如何,這一場仗是一定要打的,不然到時候士氣低迷,就很難再打勝仗了。”
聽了他的話,胡軒點點頭,突然胡軒想起來當年初中學的課文,道:“你還記得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那篇古文嗎?”
樊林有些驚訝地看着胡軒:“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我們可以試一試。”胡軒點點頭。
話罷,便道:“我這會兒帶兵前去偵查,如果很久都沒回來,那你就小心點了,很有可能我們遇到了意外。”
說完,還不等樊林回答,就轉身走了。
樊林看着胡軒的背影,歎了一口氣,坐下來,看着樊雙雲的那封信發愁。
胡軒領兵離開後,樊林又收到了王玄逸的來信,說是建議樊林重視秦申生分來的這一撥醫官,用好了這一批醫官,受了傷的将士也能恢複得快一點,這是在當下人員緊張的情況下最有用的維持兵力的方法了。樊林歎了一口氣,又把醫官召集起來,仔仔細細分下了任務。
待到天剛暗,胡軒回來了,樊林匆忙詢問胡軒,胡軒道:
“人并不多,似乎隻有我們的三分之一。不過我看過了他們生火的痕迹,總感覺人要比看起來的多,我覺得這可能是陳砂在使詐。”
樊林垂眸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你今晚上再帶兵前去偵查一番,白天裡人少很有可能是在去操練或者是做其他什麼事了,晚上的時候,他們就應該回帳了。”
胡軒應下了。
夜深,胡軒又領了五人前去偵查,他仔細觀察着陳砂部隊的營帳,依然很少。難道陳砂真的就隻派了這麼些人嗎?雖然說陳砂狂妄,但也不至于輕視樊林到如此地步。
在月光的照耀下,胡軒突然注意到了雪地裡馬蹄的痕迹。
馬蹄印很亂。
胡軒把這個異常之處記了下來,看樣子陳砂的确是在使詐,這麼少的兵力,不可能踩得出這麼混亂的腳印。
胡軒轉身,領着偵查的将士們回到了軍營,不過,還未走到軍營時胡軒就聽到了鬧哄哄的聲音。胡軒暗叫不好,看來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裡軍營出了事。
他匆忙拉住一個看上去很驚恐的士兵,問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士兵看上去被吓得不輕,好不容易在胡軒的安撫下才冷靜下來,他說,有十幾個人闖進了軍營,直接奔着皇上而去,皇上毫無防備,就被擄走了。
他短短的話讓胡軒五雷轟頂。
樊林被擄走了?
搞毛啊。
胡軒刹那間血氣上湧,怒聲問站崗的士兵做什麼去了,結果有人顫顫巍巍地說站崗的士兵都被殺了。
聽到這句話,胡軒感覺天旋地轉,險些站不穩,有人上前扶了他一把,胡軒扭頭看去,是賀長卿,賀長卿顯然是剛被驚醒,但是他還是對胡軒說道:“闖入我們軍營的人明顯直接沖着皇上去的,他們的目标很明确,将士們也沒來得及反應。”
賀長卿聲音讓胡軒稍微冷靜了一些。胡軒閉上眼深吸幾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沒想到此刻一隻信鴿飛來,胡軒根本不認識這隻信鴿,解下信,展開一看,火又冒了起來。
信的落款是陳砂。
陳砂說,要用瑚繡交換樊林,十日内把瑚繡送到青郭城,他們在青郭城做交換。
胡軒隻感覺陳砂瘋了——他要瑚繡做什麼?
“拿紙筆過來,我寫信告知京城那邊,讓瑚繡到這邊來。”胡軒的聲音有些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