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當年的情形又一次再宋安之的腦海裡上演，宋安之抓緊了被子，深深吸了一口氣，緩過神來後，轉過頭，看向窗外的漆黑夜色。

如今樊林正在京城仔細搜尋着他和樊慕雲、樊慕鸢的下落，而林鳴鶴與赤鈴也被樊林軟禁起來，此刻若是大張旗鼓地去往振月國，必然會暴露行蹤。如今隻能在京城之中等待，如果赤鈴那邊松口，同意了以自己為容器複活昱明公主，或許能吸引周遭人的注意力，從而讓宋安之有可乘之機。

正出神時，宋安之突然感覺手臂一重，回眸，卻見樊慕雲抱住了他的手臂，睡得香甜，宋安之一愣，随即目光柔和下來，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

夜深，宋安之閉上眼，再次墜入夢魇。

……

第二日醒來時，宋安之隻覺得手臂酸痛，他試圖抽回被樊慕雲禁锢着的手臂，可試了兩次，竟也沒有讓樊慕雲松開手，宋安之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将樊慕雲的手拂下，樊慕雲被這動作吵醒，睜開眼皺眉看向宋安之。

宋安之本想說些什麼，但轉念一想，樊慕雲也聽不見，便隻為樊慕雲蓋了蓋被子，輕輕捏了一把他的臉頰，便下床去備早飯了。

此時天色也隻是微亮，宋安之推開門，卻看見門外有一包被布包起來的東西，宋安之皺了皺眉，這布料宋安之認得，是振月國宮内才會用上的名貴之物，是什麼人把這東西放在門前的？

帶着滿腹疑慮，宋安之拾起布包，拆開，當看清包内是什麼東西時，宋安之有一瞬間的錯愕。

是一個鈴铛。

宋安之認得這個鈴铛，當時林鳴鶴将赤鈴送到胡府時，就給了赤鈴這樣的一個鈴铛，鈴铛裡面，裝的是昱明公主的一截骨頭，而宋安之知道當時明弈中毒，賀長卿就已經把昱明公主的那一截骨頭磨成粉喂給了明弈。

他拿起鈴铛，狐疑地對準陽光仔細觀察着，卻也不知道這個鈴铛到底是有何作用，無奈之下，他隻能回到屋内，準備将這東西收好，可是當他走到桌邊時，不慎撞到了桌角，鈴铛掉在地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宋安之心下一驚，趕緊撿起鈴铛，怕吵醒了樊慕鸢，可是，當他拿起鈴铛時，卻聽見裡屋内傳來一陣哭聲。

推開門，宋安之面色一白。

樊慕雲和樊慕鸢都蜷縮着身子，在床上痛苦地哭喊着。

“你倆怎麼了？！”宋安之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匆忙撲到兩人身邊，可是，當他蹲下身想去仔細查看時，鈴铛又被他的動作弄響，而在鈴铛發出響聲的同時，樊慕雲和樊慕鸢從喉間擠出更為痛苦的嘶吼。

宋安之動作頓住了。

他試探地再搖了搖鈴铛，果不其然，鈴铛響動時，樊慕雲和樊慕鸢就會更痛苦。

宋安之突然想起了當年林鳴鶴跟他說的一句話。

他眸色一暗，脫下外袍，小心翼翼地将鈴铛包住，生怕再弄出一點聲響，随後打開身旁的櫃子，将包好的鈴铛放進去，再仔細鎖好。

待落了鎖後，宋安之回眸看向床上的樊慕雲和樊慕鸢，此刻，他們已經安靜了下來，緊閉着雙眼，臉色蒼白地大口大口喘着氣。

宋安之沉默了半晌，走到兩人身邊，像是安撫小貓小狗似的，摸了摸他倆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