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于你的名字,究竟是什麼?”
胡軒看着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不知為何愉悅地彎了彎眼,坦率地回答了這個問題:“萱草的萱。”
話罷,他俯身拉近了與賀長卿的距離,他的發絲垂落在賀長卿側頸,賀長卿被激得皺了皺眉。
他凝望着賀長卿失神的眼眸中倒映着的自己那模糊的身影,再次問道:
“要喝嗎?”
回應他的是被用力攥住手腕時的痛感,和柔軟覆上傷口時帶來略微刺痛。
他能感受到紛亂的呼吸落在他的肌膚上,那原本已放緩了流血速度的傷口被賀長卿下意識地撕咬開,劇烈的疼痛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清醒。
胡軒伸出手,輕輕撫摸着賀長卿的頭發,指尖在冰涼發絲間穿梭的感覺讓他忽地想起他曾經撫摸過的一隻小狗。
在鮮血被吞咽的那一刻,胡軒想,方才那短暫的對話,是這幾年來“他”第一次以“自己”的身份與他人對話。
他突然很慶幸這個秘密是賀長卿而不是其他什麼人發現的。
他和賀長卿分享着彼此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個事實讓胡軒竟然有些病态的寬慰。
不知過了多久,賀長卿止住了動作,他的嘴唇被鮮血染紅,一滴鮮血滑落到脖頸,像被劍鋒劃了一道一般。
他飛快地望了一眼胡軒的表情,又垂下頭去,那一刻胡軒注意到有一滴淚砸下。
或許是幻聽吧,胡軒似乎聽見了賀長卿哽咽着小聲說了一句對不起,但胡軒伸出手将他攬過,下一刻,胡軒将自己的臉頰與他的相貼。
好冰。
那是胡軒的第一反應。
“不要背叛我。”胡軒低聲喃喃着。
耳畔傳來的輕語讓賀長卿愣住了,他未作回應,片刻後,他感覺那擁抱着自己的臂彎越來越收緊。
鎖鍊。賀長卿想。
“……好嗎?”胡軒再一次開口,催促着一個答案。
于是賀長卿點點頭,阖上眼。
他知道是自己的問題把胡軒逼到了現在這個境地,所以,他沒有資格也狠不下心說出拒絕的話語。
得到了滿意的回答,胡軒松了手,抓住賀長卿的肩膀将對方與自己拉開了距離,他看着賀長卿茫然的雙眼,歎了口氣,道:
“行了,這下真得去收拾東西了。”
聞言,賀長卿擦去嘴角的血迹,點了點頭。
凝望了賀長卿片刻,胡軒突然想起了什麼,目光落在賀長卿腰間的那塊血玉。
他伸出手去,解下那塊曾經被他佩在腰間又被他物歸原主的血玉。
“殺周齊故的時候,我說過,你這條命歸我了。”胡軒笑了,眨了眨眼。
賀長卿并未制止胡軒,隻是愣愣看着對方。
他突然發現,胡軒的眼神,很陌生。
但他已經沒有機會再去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