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樣回憶昨天晚上?
被撕碎的咒靈殘骸,酷似孩童的臉被真人扣着腮幫子,拎着薄薄一層臉頰肉拎起,孩童般短小的四肢毫無生機地下垂,隻除了被殘酷地拎在手中的手腕。
這是一隻宛若孩童的咒靈,也許是因為人們對鬼嬰的恐懼,也是因為如今青年對于兒童的厭惡,所以它誕生了。
咒靈在最開始淡淡地發着瑩綠色光芒,被撕扯開後那道光芒也随着垂下的手臂逐漸逝去。
真人是咒靈,在黑暗中行動無礙;五條悟有六眼,瞬息之變也逃不脫他的眼睛。
但夏油傑卻隻看到了一隻在夜色中的咒靈。
黯淡的月光照不亮真人的臉龐,隻能勉強照出他冰冷陰沉的側臉,黑色繪成了他的底色,他是人類恐懼的惡念産物。
那道氣勢,那種表情,即使是在大嘴中與真人對視,真人藍灰異瞳所展現出的,和金屬一樣冰冷無波動的眼神,讓他手下被狠厲撕扯開的咒靈就像一具普普通通的玩偶布娃娃殘骸。
平靜無波的才是最深不可測的。
相比之下,他面對人類時冷淡的态度堪稱仁慈。
至少他沒對自己下過黑手。
滴落的粘液對真人宛如佳肴,他一邊用平淡而陰郁眼神盯着藏在咒靈中的五夏二人,一邊舔舐咒靈噴灑的血液,強烈的沖擊感讓他的冰冷的眼神透過夜色,直擊人心。
“那我先走啦。”五條悟朝夏油傑擺手,他突兀的嗓音把夏油傑從思緒中喚醒。
今天早上輔助監督大早便送來千葉突發一級咒靈襲擊人類的情報,這項任務被分配給五夏二人,但五條悟的心思早就飛到真人身上了。
按他的話來說就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五條悟起床就念叨着中午要去找真人送卡,順便投喂一下這隻饑餓的咒靈。
一隻一級咒靈讓他倆一齊上确實浪費資源,前不久才收集了一隻特級假想咒靈的夏油傑也有試試咒靈身手的意思,于是他順水推舟答應了五條悟的偷溜。
但他總覺得真人并非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
“你還是注意一點吧。”夏油傑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輕松一點,“小心陰溝裡翻船。”
“知道啦知道啦。”五條悟雙手合攏,掌心撐着腦袋,大搖大擺地往夏油傑反方向走去,“記得幫我打掩護!”
“嗯。”
清晨的陽光并不強烈,這裡是郊區的電車站,被太陽光照得暖融融的,電車“滴滴”到站。
“老橘子也是老糊塗了,連咒靈也想合作。”五條悟走去另一個站台,等夏油傑走後許久才登上另一班電車。
他手裡的卡被他抛來抛去,“二百五十萬,”五條悟站在電車最側邊,把卡放在眼前,他深思,“咒靈會要錢要幹什麼呢。”
他打開手機,昨天半夜五條家族找到的關于真人的情報已經發到了他手機上,他已經仔細地看了一遍,發現真人的行動軌迹與咒靈大相徑庭。
一隻咒靈難道會有負債的責任心嗎?
甚至讨錢還讨到咒術界來了。
“總感覺不同尋常。”五條悟哼哼兩聲,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從這裡到港口Mafia在東京新建的大樓需要一個多小時,到的時候接近十一點。
不知道真人會不會在。
五條悟背靠電車,眯着眼回憶昨天晚上,真人雖然态度一般,但居然意外地好說話。
從六眼中看到的景色遠沒有夏油傑肉眼所見那般獵奇,五條悟更多地關注真人身體裡的咒力循環。
如果說一般人類是靠心髒帶動血液循環,從而實現新陳代謝的話,真人存儲在心髒位置的咒力彙聚點可以稱為他的心髒,循環的咒力就是他身體裡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