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許成懷裡的人把頭埋在他頸窩處,時而啜泣,時而發出無意義的呓語。
回到套房想把睡着的她放床上,祝卿安迷迷糊糊單手摟住他,許成心裡一驚,低頭看她睡熟了隻是像個孩子似的挨床就不樂意了,沒有絲毫猶豫抱在懷裡,輕聲哄她,“怎麼啦,頭疼還是哪兒不舒服,嗯?”
祝卿安在他懷裡蹭了兩下找了個舒服姿勢,雙臂越摟越緊。
許成抱着哄了一會兒見她睡熟了輕輕放下,給她蓋上被子,然後站在床邊看她的睡顔眼裡滿是克制。
祝卿安,我喜歡你。
雖然說出來可能你不信,但我我想告訴你,我從很久之前就喜歡你了——
久到我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在意你,怕你離開我離開我生活的圈子怕失去你的消息,所以做了練習生試圖通過自己的努力賺到足夠的錢跟你一起出國留學。
可某天屋裡發現竊聽器車裡翻出追蹤器,手機号碼洩露半夜被打騷擾電話更改行程信息,一群人聚在宿舍門口錄音跟蹤行程偷拍,甚至是出門被私生包的車圍堵差點出車禍……這些人無孔不入,像哈巴狗似的做着惡心又惡劣的事兒——
我曾經以為等我賺了錢就能給你更好的生活和你一直在一起,但是某天醒來發現我對這些人完全束手無策時才清楚,現在的我根本保護不了你。
所以,你能不能再等等我?
等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你一定要再等等我。一定!
……
第二天早上。
祝卿安被尿憋醒,迷迷糊糊去了廁所解決生理問題。
此時宿醉代價在她身上尤其明顯,渾身上下哪兒都痛,尤其是頭,類似那種被人用斧頭劈了一宿臨到天亮又用502黏上一樣,要裂開但是又找不到縫隙隻能在這幹痛。
按了沖水,一隻腳都邁出衛生間又邁了回來,湊到鏡子前撩起碎發看到左額頭有個包,消了大半但還有點兒腫,最重要的是她完全想不起來這個包是怎麼來到她頭上的。
洗漱時回憶昨晚發生的事,見了許成,說了一堆話,然後被公主抱回來,這些她都記得,但是後來呢?後來發生什麼了?這包咋來的?
“幸虧斷片後是被許成帶走,”她看着鏡子裡的臉,食指狠狠指了兩下,“否則你啊!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回到床上翻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快十點了。
祝卿安想着這個時間許成肯定去片場拍戲了,結果開門出去就看到男人背影。
客廳的人聽到動靜,轉身招手,喊她過去吃飯,“我煮了雞蛋,不是給你吃的,是給你消腫用的。”說完隔空指了指她額頭。
祝卿安:“……”
她剛坐下,男人剝開雞蛋包了塊擦臉巾,伸了過來。
祝卿安往後躲了下,“……我自己來就行。”
以前這種情況她看他擡手會直接往前湊湊,所以許成看到她躲開手頓在半空中,人也愣住了,“我……我……”
他‘我’了半天愣是沒說出第二個字——祝卿安接過雞蛋放在掌心揉着額頭的包,“你結巴什麼,表白被拒的是我好不好。”
祝卿安深呼吸一口氣,低下頭吃着碗裡的雞蛋羹,“我買了下午的機票,一會兒收拾收拾東西就走了。”
走?
國慶假期還有三天,你要去哪兒?
許成想問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就這麼老實坐着聽她說接下來的話。
“我跟你表白的事你能别跟其他人說嗎?尤其是我爸媽和我哥,我不想因為這事兒讓兩家人碰面的時候尴尬。”
“…………”
“你的微信和電話我都拉黑了,你暫時别聯系我别給我寄東西回去了我們也别見面,我得緩一緩。”
“你不要我了?”
祝卿安猛地擡頭,以為他後悔了要說什麼挽回她的話,但是下一秒他說,“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
祝卿安苦笑了下——
真想掉幾滴眼淚清一清自己心裡的苦,表白被拒還能當沒事人做朋友的人能有幾個?可能是明星對表白這事兒見怪不怪大家習以為常,所以說‘我喜歡你’就跟‘你吃了嗎’是一樣稀松平常的事兒?
但她不是娛樂圈的人啊!!!!
況且誰想跟你當朋友,本宮隻想談戀愛,親親抱抱舉高高不是偶爾微信扯兩段閑篇的那種關系!!!
她就納悶了,不跟我談戀愛還要跟我當朋友你這是有多缺朋友啊,少她一個不行嗎?!
她做不到表白被拒第二天容光煥發和還在自己心裡的人做朋友——臣妾做不到啊!!!哭唧唧——
在心裡一頓狂風暴雨後,祝卿安放下微涼的雞蛋,聲音有些沙啞甚至可以稱之為哭腔,“能,但不是現在。”
祝卿安繼續說,“等你不在我心裡了我們再做朋友吧,如果我還是跟你聯系見面我會走出來的,對你對我都不好,暫時還是别見了。”
然後坐在對面的許成沉默了,在她安靜地吃完早飯,打算起身回屋拿手機叫車離開這裡的時候,許成握住她胳膊,擡眼看向她時眼裡似乎有某種亮晶晶的東西,另一隻手緩緩握緊了拳,頓了幾秒後松開,聲音溫柔而冷靜,“司機在樓下,我讓他送你。”
許成你個慫蛋,我都看出你的隐忍了,到底有什麼事兒不能攤開了說的?
你喜歡我,我喜歡你,怎麼就不能在一起了?!
她說,“不用了,我叫車就好。”
許成松開手,淡淡地說了句“好”。
可他沒意識到,這個言簡意赅的‘好’字就是他們之間對話的最後一個漢字。
自從這天開始,祝卿安就徹底消失在許成的生活中,微信拉黑号碼拉黑切斷一切聯系,但他仍舊給她寄東西吃的用的玩的看到認為她喜歡的統統買買買給她寄過去,但是無一例外地都送到了她爸媽家或者他家,然後一個又一個家裡的電話說着‘怎麼買這麼多’‘家裡還有好多沒吃呢别買了啊’‘這東西我們這歲數的也用不上你浪費那錢幹嘛’……
某人說到做到,在沒告訴雙方家長也沒被雙方家長察覺的情況下完完全全從他生活中淡了出去。
隻是偶爾跟祝爸爸和祝媽媽視頻時能聽到關于她的隻言片語,比如換季了她身體不舒服在喝中藥調理,破天荒在家刷碗把水龍頭拍裂了,教小區大爺的鳥說髒話被找到家裡,還聽說她小組作業完成的不好被打了低分搞不好又得挂一科……
總之,沒有他的生活依舊豐富多彩。
在這一個多月裡,許成從一開始的不習慣已經快到要瘋了的地步,猶如行屍走肉完成了一個又一個工作……如果繼續這種生活他覺得活着還不如死了來得幹脆——
所以,他做了個決定……
一開始馬賀對他這個決定堅持反對,但聽了他的理由後覺得這麼做可能是唯一的辦法,所以代替他回公司進行談判以工作室形式跟公司續約兩年——條件是公司不得幹涉他的私生活,同時撤走公司安排在工作室的所有員工。
之所以跟公司提這個要求,原因在于私生知道的信息大多數都是公司洩露出去的,合約還有不到半年公司提了幾次續約他沒搭理,私生的圍追堵截就更加猖狂,無非是想逼他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