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夢舟搖頭。
“抱歉。”
她真心回答。
挽着一個拄拐的人,對走路不太友好。
于是阮黎松開胳膊,指尖下滑,勾住上衣衣擺,聲音輕快的很,像雨滴落在揚琴上,叮叮咚咚。
“沒關系,現在這樣也很好。”
徐夢舟胡亂嗯嗯兩聲。
她覺得很不好。控制不住去聞枕頭已經很荒謬,現在好了,原來她還能更突破下限。
當着人家面幹。
難道她體内藏着另一個人格,會突然冒出來控制她的手腳嗎?
現在她還有什麼立場去笑話八年後的自己。
如果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那她這兩扇窗,就是被糊上漆黑的紙的破窗,還有被煙熏壞的竈台。讓她眼無高光,嘴巴緊閉,怕一張嘴就冒出滾滾濃煙。
再發表些讓人呆不住的話。
徐夢舟上了車,安靜得要命,手上倒是沒閑着,對着屏幕噼裡啪啦地戳。
從未有那刻如現在這般,迫切需要狗頭軍師。
聽了删減版前因後果的韓書桐接連發了三個感歎号,【老大,這不巧了,我最近剛好在研究心理學,看到一個視頻,和你現在的狀态很像啊】
【等下我翻翻記錄】
徐夢舟焦躁地點着屏幕,頻率之快,像敲着小軍鼓。
“你的手機怎麼壞了?”阮黎大約是被聲音吸引,投來一抹視線。
嶄新的手機,買來還不到一個月,外殼亮得好似鏡子,能照出人影,卻有幾道刺眼裂痕。
徐夢舟順勢把屏幕朝自己懷裡扣,低着頭,指腹反複在上面蹭好幾遍,故作驚訝地咦一聲,“真的壞了,可能是我不小心磕到了吧,沒事,還能用。”
“我再買一個給你。”
“謝謝。”
“謝誰?”阮黎輕巧揚起眉尖。
她沒動,就是慵懶靠着椅背,目光清淩淩灑下,猶如實質般,在徐夢舟身上轉了一圈。
名字是錯誤回答。
徐夢舟思忖片刻,試探着回:“紅……紅狐狸?”
這個特殊備注,會是她們的什麼愛稱嗎?
阮黎面色卻一變,古怪得好似吃了酸味蛋撻,仿佛沒聽清,她側了下頭,“你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