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夢舟剛從醫院複查回來。
醫生說她恢複得好,過兩天就能拆石膏,隻是還不能進行跑跳這種大幅度活動。
對她來說,能好好走路,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徐夢舟不在乎拄拐走路被人投以視線,但很煩費時費力又磨蹭的行走方式落到自己身上。
似乎她身體裡的自由,都被這塊慘白的石膏框住了。
阿姨在廚房準備午餐,笃笃笃的剁菜聲給大平層增添了許多生活氣息。
徐夢舟在床上翻身,眼睛不離充斥着刀光劍影的屏幕,半扭着身子,伸手拉開床頭櫃抽屜摸索。
手掌在裡面轉了兩個圈,隻摸到一個方方的硬物,她啧一聲,扭頭嘟囔,“我口香糖呢?”
目光掃過去才想起來,這不是在原來的卧室,而是她的婚房。
抽屜裡裝的也不是口香糖和發夾,而是一個扣過來的木制相框。
是結婚照。
背景像是阮黎微信頭像用的草場,成片的茅草如同濃綠的海,她們是被海浪抓住的旅人,雙手交握,像在跳生命最後一曲華爾茲。
電影的背景音來到了高潮,徐夢舟卻沒能分過心去。
“在看什麼?”
突如其來的女聲好似一張漁網,将她的心神從綠色的大海裡撈出,徐夢舟心髒猛地一跳,差點把手裡東西扔出去。
“你走路沒有聲音的嗎?吓死我了。”
“是你太專注,我已經站這裡有一陣了。”阮黎彎腰去看,“啊,結婚照。”
大約是想到什麼有趣的,她淡色的唇角輕輕一抿,白櫻桃似的軟,“那幾天真的怪累,媽比我們兩個都上心,精挑細選說要拍十套,勸了好幾次,才勉強改成五套。”
“我有一套裙子還沒來得及拍,就讓你在試衣間弄壞了。”
她輕描淡寫地瞥過來一眼,仿佛一份精心調制的高湯,看似清澈透明,實則諸多風味,各色調料,盡皆融彙其中。
徐夢舟稍稍一品就察覺出她話裡的問題。
她臉色有點僵硬,“什麼叫,你的裙子,被我在試衣間,弄壞了?”
“你撕破的。”
阮黎優雅得宛若一株玉蘭,張口卻是需要消音的内容,“力氣真大呢,從胸口一直到腰都撕開了,外面都是人,你還非要摸……唔……”
“你不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