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夢舟以餓虎撲食的速度一把捂住那張不斷開合的唇,兩人墜崖似的摔進床裡。
她的确是力氣大,拽倒一位成年女人,像是拉動一塊棉花。速度太快,手肘磕在平闆上,突然的刺痛也沒能讓她松開胳膊。
“你怎麼什麼話都能說出口啊!”
“十八歲”的女高中生近乎崩潰般大叫,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用齒縫間擠出一句質問。人似乎剛從桑拿房裡出來,大汗淋漓,像個熏紅的蝦子,過熟的青蘋果,連耳垂也快速充血,如同一顆紅瑪瑙珠子。
阮黎眨下眼睛,眼瞳澄澈,夾雜着三分無辜,六分驚訝迷茫,以及一分潛藏很好的笑意。
她有一雙過分漂亮的眼睛充當心靈窗口,不說話,卻像是把話都說盡了。
徐夢舟隻是視線相撞,就腦補出一場試衣間的耳鬓厮磨,
“你你你”了個半天,不讓人開口,自己竟也說不出個五六七來,好似被一塊甜膩膩的青團糊住嗓子,更噎得滿面通紅,連連咳嗽。
“我才不是那種人!”她奮力争辯。
阮黎的回應就隻是挑起眉梢,目光一縷風似的向下一掃。
徐夢舟循着她的視線下移,看到自己捂住人口鼻唇舌的一隻手,扼住人手腕壓在頭頂的另一隻手,一條騎在人腰上的腿,和半個壓住人胸口的身體。
女高的臉是打翻的胭脂盒,火辣辣的朱紅。
她一言不發地把自己翻下去,像個翻過殼的烏龜,默默将頭藏進被裡。
悶聲悶氣:“……閉嘴。”
阮黎也不起來,鋪散開如水藻般的黑發随着她側身的動作滑動,宛若海妖身下起伏的陰影。
她擡手,戳向這坨圓被。
被就拱了拱,羞窘似的往一邊縮。
可愛。
徐夢舟不肯掀開被子,害怕從阮黎口中聽到一個堪比色中餓鬼的自己。
卻忘了,真相也可以被潤色。
阮黎不想對徐夢舟撒謊,她深知這是一位不容欺騙的人,不過,隐瞞部分實情卻在遊戲規則内,彼此心照不宣。就算未來徐夢舟恢複記憶,也隻能怪到自己頭上。
一隻合格的蜘蛛會織出最合适的網,來抓特定的獵物。
她轉動眼眸,望向床上的鼓包,像在看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