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處理的七七八八了,為了配合同學們的考研時間。慷歌打算去旅遊一圈。這幾年的假期她要麼在實驗室,要麼在寫文章,要麼在備考語言,都沒正經的出過門。看了下卡裡的餘額,國内走一走還是問題不大。
她買了張特價機票,準備去北方一路南下玩一圈就回家。
跟馨馨說完,馨馨問她要不要來廣州聚聚。
慷歌猶豫了一下
廣州,算起來也算她心心念念的地方。無論是從小身邊人蹩腳地哼唱粵語歌,還是從小看到大的《外來媳婦本地郎》,都讓她對這個地方既陌生又熟悉。
“他們家都是在廣州發了财,原來還不是窮的叮當響。”從小到大,每到年節,街頭巷尾的阿姨總是在某個穿金帶銀大腹便便的叔叔路過後,在背後一邊搖頭一邊點頭的分享情報。
廣州,對于這樣偏遠山區的小鎮人來說,就意味着發财。隻要能在廣州呆下去,總是比家裡一年一年幹農活強得多。
慷歌的爸爸當年就是這樣,辦了停薪留職,去廣州投靠大伯。一個暑假帶着八千塊錢和曬傷的皮膚回了家,從此再也沒提過去廣州。
鋪張草席,睡在工地,半夜打蚊子,怕人偷東西,動不動要打架,沒人瞧得起。
魚便宜,一下雨漲水,下水道裡都是魚。不愛面子,就剩兩片菜葉也得打包帶走。
那是小慷歌最初的廣州印象。
去廣州看看貨吧,慷歌心想。
媽媽的小店生意實在是差,幾乎難以為繼。沒幾天媽媽就得在電話裡抱怨十來分鐘,錢難掙,要想維護這段婚姻又不能去外地發展。
她也去打過工,十幾天就回來了。吃不了苦,跟不上趟。掙了三千塊,路費是家裡出的。
聽着她的埋怨,慷歌常常一句話也不想說。
“媽媽,這個世界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容易,時代抛棄人的時候,是悄無聲息。”想了想,慷歌還是把這些話都咽了下去。
對于一個無力改變自己處境的人,說出真相也沒有意義,人總是得活下去,騙自己也得活。
她從前愛做服裝生意,去廣州看看說不定有什麼新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