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實力還是可以的,這個課題組的氛圍你也可以感受到,我們還是很積極向上的。我們這個方向在國際上也是領先的。”
到實驗室一周的時間,導師已經跟慷歌聊了兩次。
再遲鈍的人,也能讀出其中的意味,我還行,希望你來加入我們的課題組。
前一次慷歌還是一言不發,說好我明白,謝謝老師。
這一次她覺得不能再沉默下去。即使一開始應聘的時候,慷歌就已經闡明她希望出國,這段時間她是實實在在想學技能,豐富實驗室經曆。
可是導師好像全然忘卻,隻字不提,隻一味地希望她來讀研究生。
這弄得倒像是一開始慷歌是欺騙這個職位一樣,怎麼一開始就坦率的人反而處于道德劣勢了呢?
面對老師一再柔和地招募,慷歌雖然一邊感覺到壓力,也一邊不知道該如何婉拒這份好意。
畢竟一位大教授能不斷地跟一個陌生的學生和藹地歡迎也算是人家禮賢下士,品德高尚。直說自己看多了國内,造假炒剩飯的科研亂象,就算讀到博士又能怎麼樣呢,不停地卷,為了得到一個教職,論文免不了難以保質又保嗎?
即使這段話已經是更平靜的版本,比慷歌最反叛的想法已經潤色不少,直接對身處其間的教授這樣說,怕也是要得罪人。
慷歌決定先自我貶低迂回一下
“老師,其實我還是想再看一下自己是不是有這種科研的能力,我覺得這一年可以觀察一下,不适合做科研的話我就及時轉去其他的方向。”慷歌留着話口,希望老師想起來她很早就提過自己不會呆在這裡。
“這個你...總之我是想說,老師會觀察你适不适合,你自己現在這個階段對自己看的不清楚,短時間的挫折可能就放棄了,不要這麼早懷疑自己不适合。”老師一通舉例,最後得出了中心思想。
慷歌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就暫且不論能力,她的責任心也會把一個任務做到六十分的。爛尾這個事情在她這兒不存在。
她壓根不懷疑自己的能力,她也不會妄自菲薄。可是個人的能力,在時代的大環境面前,是不值一提的。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面對洪流,無疑是螳臂擋車。
“老師,其實為什麼我一直很猶豫,照理說咱們實驗室的水平毋庸置疑,肯定是相當好的,學校也是屬于頂尖的最好的學府之一。如果我沒有出國的打算,我肯定毫不猶豫就選擇咱們這邊。但是,您可能在這樣一流的平台呆久了,您不知道其他的院校的處境...嗯,我覺得很多時候,科研的變數是很多的,個人能決定的因素實在是不多。科研經費,研究方向很多東西都會限制,很多時候不是想做什麼方向就能做什麼方向。最近國内晉升的難度也是逐年遞增,我個人的性格也比較溫吞,面對這樣強的競争壓力,恐怕也會不适應,所以我還是想去國外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