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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冷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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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聲嘶鳴,暑氣翻湧。濟世堂後院的杏樹被曬得發蔫,青磚地上鋪滿樹葉碎影。紗簾被熱風掀起一角,梁頌瑄半倚在藤榻,額角微汗。

她隻穿着件素白中衣,好讓趙姑娘為她上藥。趙姑娘輕輕揭開紗布,疼得梁頌瑄倒抽一口冷氣。

“姑娘這傷痂口結得薄,”趙姑娘蘸了些藥膏塗抹傷口道,“得再過月餘才能提重物。也切莫使力,以免牽扯到傷口。平日裡可要好好保養身體,要是落下病根就棘手啦。”

梁頌瑄垂眼盯着地闆上躍動的浮光,那光斑似金子碾成了碎屑,正在她眼前閃顯。

她道:“好,我記下了。多謝姑娘與令尊這兩個月的悉心照料,頌瑄來日定湧泉相報。”

那趙姑娘腼腆,聞言竟紅了耳根。她嗫喏道:“……姑娘言重了。醫者仁心,我與爹爹不過是盡到了本分罷了,不足挂齒。”

醫者仁心嗎?可傷她至此的也是醫者,教她不敢輕信這四字。

思及沈愈,她不得冷笑一聲:訂婚之日孫小姐見到那隻簪子,又聽了秦允澤一番添油加醋,大鬧一場。她揚言要退了這門親事,還要沈愈滾出孫府。

梁頌瑄以為沈愈經此再無翻身的可能。可他不知使了什麼法子,竟叫孫昌榮出面替他說話,不出幾日平息了此事。

不止如此,婚期竟還提前了兩個月。看來,這沈愈是迫不及待地想做孫氏的乘龍快婿啊。

這樣倒也好。若棋局勝負早定,反倒沒了趣味。梁頌瑄指節輕叩扶手,心下冷笑:“沈愈,山水總相逢,我便陪你慢慢周旋。”

趙姑娘将許多瓷瓶擱在矮幾上,一樣一樣地對她道:“這是金瘡生肌散,用時需以溫酒調敷。’’

‘‘那是薄荷冰麝膏,可鎮熱止痛;家父讓我轉告姑娘:您氣血不足,可每日服一盞茯苓山藥粥,可固氣養血。”

梁頌瑄颔首稱是。可思忖片刻又問:‘‘茯苓山藥粥……是何物?’’

“是藥膳,我這便給姑娘寫方子!”

趙姑娘轉身去取筆墨,絮絮叨叨地念着:“……姑娘切記按時用藥,勿食辛辣發物。夜裡若覺胳膊酸脹,便用藥油揉半刻……”

梁頌瑄垂眸整衣,洩露的春光頃刻便被收攏回去。

蟬鳴忽地拔高,蓋過了檐角鐵馬輕響。梁頌瑄正要披上披帛,餘光瞥見門外青石階上晃過一片天青色衣角。

她大半能猜到那是誰,可那也不重要了。

今日換好藥,梁頌瑄便要回醉花樓了。她因傷在此處逗留太久,正事都有些耽誤了。此外,素纨竟連發三封急信催她回樓,說有大事發生。

梁頌瑄有些心慌。素纨向來謹慎沉穩,若非事端緊迫斷不會自亂陣腳。這三封急信敲得她心下惶惶,料想着醉花樓中必有一番驚風密雨候着。

銅鏡裡有人影一晃,複歸靜若止水。

趙姑娘執意要送,拎起藤箱走得飛快。她素色裙裾被風鼓起,像隻撲棱着翅膀的白鶴。梁頌瑄望着那裙裾掃過石階,搖頭輕歎。

蟬鳴愈燥,毒辣的日頭曬得梁頌瑄頭腦發昏。她剛跨過半步青石門檻,一片天青袍角便撞進眼簾。

秦允澤抱臂倚在月洞門前,目光掠過趙姑娘手中藤箱時驟然凝住。

“趙姑娘這是要出遠門?我怎麼沒聽見趙大夫提起過?”他問。

趙姑娘紅着臉俯身行禮,回道:“不是我,是梁姑娘。她今日啟程要回醉花樓了。”說罷,她便退到廊柱後頭絞帕子。

秦允澤的眸子定定地望向梁頌瑄:“要走?”

梁頌瑄扶住門框:“是。”

秦允澤袖中手指蜷了又展,眼角眉梢皆是落寞。

這兩個月來他日日借着沈願的名頭往濟世堂跑,來時必不忘捎些東西。有時是冰鎮的楊梅渴水,有時是熱乎的梨子酥。

那時他們竟也能心平氣和地說些閑話,倒真像對尋常故友。

如今才知,這兩個月是他偷來的黃粱夢。

樹影在秦允澤臉上遊移。他喉結上下滾動數次,才艱難開口:“……怎麼走得這般急?何不等痂口長實了……”

梁頌瑄垂眸将披帛搭上臂彎,她低低地開口道:“醫館非驿站,總不好久居。”

她垂着頭數着磚縫往前走,心頭泛起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必須離開此地了。濟世堂的日子太過閑逸,倒真教梁頌瑄生出幾分貪戀來。

方才秦允澤眼底的失望她看得真切,可她血仇未雪,豈敢沾染兒女情長?

梁頌瑄見趙姑娘還攥着藤箱提手,道:“姑娘就送到此處罷,來日再會。”

趙姑娘怯生生遞來藤箱,卻被秦允澤劈手奪過。梁頌瑄詫異地望着他:“秦公子這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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