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知為何宋晟去往雲桐查案要帶上她,直覺宋晟不安好心,但她也迫切想要知曉五石散一案真相,還玉玲珑一個清白。
如若不然,三皇子府怕是有人要哭死過去了。
于客棧中休整之時,宋晟将宋晨留下保護她,獨自一人神神秘秘去往了集市。
闵時安自客棧大堂窗子看着宋晟的背影,道:“宋晨,你家少爺不會是去尋毒藥了吧?”
“小姐,莫要亂想,少爺自是有要事要辦。”宋晨低聲答道。
闵時安不再逗宋晨,興緻缺缺地随便吃了些東西,百無聊賴撐着下巴待宋晟回來。
倒也不是她好心,隻是這客棧消費太高,她沒帶足銀子,這宋晨又是個木頭,傻坐在原地也不知去結賬。
宋晟回來見狀斜了他一眼,道:“還不去結賬?”
“是,少爺!”宋晨這才反應過來,臉頰染上紅暈。
宋晟遞給闵時安一塊玉牌後,便帶着她先行去了二樓雅間。
“此乃綏陽王氏的玉牌,殿下好生歇息。”
闵時安點頭應下,将玉牌收起,他們驅車趕路已有五日,她身體乏累至極,倒頭便沉沉睡去。
錢朝源已在郡守府恭候多時,綏陽至雲桐,是自東南到西北,此事若成,必将可讓五石散暗中流向全大靳!
是以他将“宋晟”查了個底朝天,這才初步應下,以驗貨為由約其至雲桐詳談。
“王氏人才輩出啊!小友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雄心壯志!”錢朝源捋着黑長的胡子,眼中閃過精光。
“慚愧慚愧,晚輩雖在族中屬佼佼者,但奈何那姜氏獨大,實在可恨!”宋晟臉上浮現愠色,猛甩袖子,愈發氣憤。
“不知小友是要和本官作何生意啊?”錢朝源自不是個傻子,他試探道。
宋晟信中的摯友語焉不詳,想來也是個借口,錢氏老底被揭穿,定要親自會一會這“王氏兄妹”。
“打造一條康莊大道,用來使滄州特産流散整個大靳!”宋晟想也不想,堅定答道。
錢朝源放聲大笑,片刻後道:“好志氣!不知小友有什麼條件?”
闵時安眼皮子一跳,死死盯住宋晟後背,袖中手指攥緊,暗罵他不是個東西。
隻見宋晟側身讓開,令錢朝源可看到“闵時安”全貌,拱手道:“家中小妹尚待字閨中,聽聞貴公子才華橫溢仰慕已久,事成之後,錢王兩家不妨親上加親?”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
王氏在綏陽勢力僅次于姜氏,此舉倒也合乎情理,更何況王氏出嫁嫡女,可謂誠意滿滿,錢朝源暫時松口,應了下來。
“宋晏晅!!你找死!”闵時安确定周圍無人在暗中監視後,咬牙怒道:“本宮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随即一拳結結實實砸在了宋晟肩上,闵時安見他不躲,怒極反笑道:“宋晏晅,此事了結之後,本宮要你狗命!”
随即她又砸了一拳,宋晟悶哼一聲,啞聲道:“臣看殿下對五石散一案十分感興趣,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是臣思慮不周,望殿下責罰。”
闵時安聞言怒火更盛,一拳卯足了勁打在他腹部,打得他一個趔趄,道:“宋晏晅,你哪裡是思慮不周,分明是精打細算!”
“想看本宮笑話?”
“宋晏晅,真當本宮是好欺負的?!”
說罷她也不管宋晟是何反應,氣勢洶洶離開,回到隔壁自己廂房平息怒火。
好在這狗東西還算有些良心,沒許諾那老匹夫即刻完婚。
闵時安也知曉,宋晟此舉乃放松敵人警惕的最好辦法,她在臨近雲桐時才得出這個令她不可置信的結論。
更沒想到,宋晟真的有狗膽證實她的猜想。
她是在意五石散一案不假,但是也沒有在意到這種程度!
闵時安越想越氣,隻覺方才單砸三拳還是少了,應該把宋晟那張虛僞的臉砸得鼻青臉腫才是!
“笃笃笃。”
屋外傳來平緩敲門聲,她下意識以為是宋晟,便沒好氣罵道:“滾!”
外面頓時寂靜下來,闵時安察覺不對,剛想開口詢問,就聽得外頭聲音再次響起。
“在下錢如雲,求見王姑娘。”
闵時安皺眉,這錢家人怎得如此猴急?她起身想要去開門把人趕走,卻聽得隔壁門發出“吱嘎”的響聲。
她站定,一門之隔聽到宋晟低沉道:“錢公子深夜來找小妹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