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這麼霸道,就算有,那也是過去了。
“诶,宋小姐。”助理追着她到了電梯了,“要不再等等,或者我再去問問他?”
“不用了,謝謝!”宋存拒絕地很果斷。
“别擔心,我會給他打電話的。”
前台的座機在身後響起,她幾乎是飛奔過去接的。
心有靈犀般地,果然是言總。
“言總,您好。”她說話時還帶着輕輕的喘息。
“她走了?”他當着其他人的面,點了根煙。
“您說宋小姐嗎?”助理穩住了氣息,“她剛走,要我去攔住她嗎?”
對端沒說話,隻有一點點呼吸聲。
言列轉了下頭,沒看見任何人。也是,這麼高的樓層,天也黑了,哪裡還看得清。
況且,她要是開車來的,也不會走正門過,地下車庫就直接出去了。
眉頭不經意皺了一下,她那技術,能開這麼遠?
“言總,您還在嗎?”電話沒挂斷也沒聲音,助理拿不準。
“嗯。”
“宋小姐臨走時說,她會打給您的。”
言列滅了煙,很輕地“嗯”了一聲,挂了電話。
她最好說的是真的。
心裡卻默默在打鼓,上次是她爽了約,自然有下一次。這一次就不一樣,是他挑事,宋存那脾氣,忍得了才怪。
他又有點後悔,不該讓她等的。
“是不是我們耽誤言總事兒了,真是不好意思,和您聊天,太愉快了,不知不覺就忘了時間。”合作方的負責人,自責的同時還不忘來兩句彩虹屁。
本來約的是半個小時,但是剛剛言總主動提問,他們自然是要展開了說的。
“沒事,是我的問題。”
他這麼一句,負責人深吸了一口氣,這是明晃晃地指責啊。
他站起身來,扭轉了氛圍,“就按照我們談的先試點吧,林副總下來和你們做對接,我還有事兒,飯局就算了。”
“言總您放心,我們一定和林總做好對接。”說完,與林總對視一笑。
言列沒送,直接去了地下車庫。
——
宋存從老媽那接了一個活兒,去探望大院裡的黃奶奶。
禮物是章舒姚一早就準備好的,她7點起來練琴,9點半的時候,司機老胡來接她。
就算是白牌車,進這裡也是要做簡單盤問的。景爺爺過世兩年後,黃奶奶就從大院搬來了這裡。
這一片的療養别墅,入目皆是一片蔥郁,遠山缭繞,清靜是清靜,就是有點空曠。老媽說黃奶奶住到這裡來,就是圖個清靜。
她看着,覺得是不怎麼清靜的。住在這裡,來來往往都是些大人物,雖說大部分都退居了幕後,可是垂簾聽政、攪弄風雲的不會少。
當年,景爺爺是在考察過程中,突發心髒疾病過世的。三軍儀仗隊擡棺,數萬民衆自發送行,面對這樣一位科學界的功勳驟然過世,連他們的小學都舉行了哀悼儀式。
不幸的是,沒過兩年,黃奶奶的兒子也以同樣的方式過世了,剩下一個收養的女兒,這些年定居在國外。
每逢她生日的前一天,院子裡長大的那批小孩,都會自發地來看看她。黃奶奶不收禮,就愛一口軟軟糯糯的糕點,大家就不約而同,總是帶一盒精緻的糕點來看她。
宋存到時,已經有幾個人在正廳裡,陪着聊天了。
“喲。送送來了。”黃奶奶熱情地招了招手。
“黃奶奶好,成奶奶好。”她打完招呼,又與其他人微笑緻意,有些看着陌生,有些還眼熟,她久不在京中,确實也不熟絡。
陪着聊了幾句近況,成奶奶說要帶她逛逛院子。
後廚正在忙着做飯,爐子上還懸着幾隻烤鴨,油光色亮的,鮮美地讓人想流口水。
成奶奶看着她的饞樣,拿了塊焦幹的牛肉給她嚼,“我記得你愛吃這個的,這是上個月,從藏區送過來的,頂好的牦牛肉,你們年輕人嚼着香。”
“好香啊。”她下颌一開一關的,眼睫忽閃,說話的聲音還含糊不清。
“是吧,我記得你小時候就愛嚼着這個在秋千上發呆,慢慢吃,别咬到舌頭,喜歡待會兒就帶一些走,”
宋存一邊吃一邊孩子氣地點頭。
“聽說你媽媽最近住院了?”她也是聽前兩天來探望的人,偶然提起的。
“閃了腰,别的沒什麼。”
“我聽說她心髒上也出了點毛病?”
“嗯,有一點,盧院長看過了,說是不礙事,定期檢查就行。”兩人說着話,冷不丁一個人出現在了視線裡。
不知道他偷聽了多久,薄唇緊抿,視線穿透飄散的煙火氣,若有似無掃過她明顯放慢動作的唇。
他還在盯。
她穿着寬松的白襯衫和深灰色牛仔短裙,頭發整個紮起來,除了手腕上一隻白瓷盤的表,裸露出來的肌膚空無一物。
這種幹幹淨淨的感覺,和從前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