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柳桉聽出她的嘲諷,“他給你遞的名片,按照社交規則,他輸了!”
.......
她沒在比這個吧。
忙活了一整天,她去琴房戴上了耳機,在pad上給琴譜添加标記。絕大部分古典樂的譜子,都需要演奏者二次創作,這些創作就是每個演奏者獨一無二的理解。
同一首曲子,演繹的方式可能是完全不同的。
——
隔天的晨練,她在家自制了一杯現磨美式,加上洗機器,前前後後折騰了快一個小時。
喝上那杯咖啡時,陽光已經形成對角線,她站在交界處,被分割明顯。
她的練琴習慣,是從所有音階的大小調開始,調性和指法,無論在哪個階段,都不容怠慢。
還在學校時,每周都會新學2-3首新曲,涉及不同風格。反而是走上職業道路後,拓荒的精神越來越弱,就指着那幾首老本。
宋存坐在鋼琴前,像是受到某種意念驅使,手指不受控制的開始一段巴赫的複調。老師從小就告訴她,巴赫的琴譜,一定要背。
Fuge是秩序音樂的代表,又以巴赫的成就最高,在鍵盤樂橫行的時代,這位偉大作曲家的《十二平均律》被稱為鋼琴的《聖經·舊約》,地位至今無人撼動。
雙手在鍵盤上遊走,單一的旋律飄蕩在上空,左右手相繼交替,看似最簡單的樂句,卻有着最深刻的思考。
像是寥寥幾筆的宗教符号,背後卻蘊藏巨大的能量,陰陽共存,宇宙在對立中統一,指引着平靜與和諧。
掐着午飯時間,韋敏給她打來電話,聊了些最新動向,對方真的很積極在平息這件事,短暫有過的猜測她沒再提。
可能對自己的定位,更多還是在專業領域,她其實沒想象中那麼在意。
“剛剛我說的那個活動,你考慮一下。”韋敏在十五分鐘後,切入了正題。
有個慈善拍賣會近期舉行,以藝術為主題幫助殘障兒童,文藝圈有些大佬參加,會捐贈物品做義賣。非公開活動,對方需要現場演奏鋼琴。
按照以往,她确實沒必要接這個活,尤其是在演奏會的檔期。隻是現下風評不好,需要一些公益、慈善的活動來扭轉風向,這種非公開又有一定檔次的最合适不過,大張旗鼓的還有作秀嫌疑。
宋存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有指定曲目嗎?”
韋敏:“有的,待會兒我把曲譜發給你。”
“行,把對方負責這塊接洽同事的電話也給我吧,方便溝通一些細節。”
“好。”韋敏有時候也不得不佩服她,她骨子裡有股不厭其煩的熱忱。
——
酒吧的主題活動是為萬聖節預熱,一直到下個月月底,每周末都有一場。今天的這場是“精靈”主題。
門口兩個長袍的巫師迎客,進門就有占蔔席,确定今晚的座次和獎勵。主廳燈光以柔和的綠色為主,藍紫色光束穿插,頭頂懸吊蝴蝶、蝙蝠等模拟标本,乍看一眼,像是步入了某個原始森林。
就連座椅上,也有藤蔓環繞,各種各樣精靈cos的客人比比皆是,男服務員披上了鬥篷,女服務員穿上了性感可愛的紗裙。
宋存一進去,就收到個精靈耳朵,做得還挺逼真,不像是批發的塑料玩意兒。她被一個服務員領着,往二樓的包廂走去。
穿過廊廳時,每走一兩步就得側身,怕撞壞各類精靈的“翅膀”。
岑甯端着端盤,給VIP包廂的客人送酒水。猛然看見她,差點沒認出來。
宋存先停下腳步,随後對方也回過頭來。
岑甯穿一身藍色的抹胸紗裙,編發上帶了兩隻小耳朵,略帶誇張的眼影配上她可愛感十足的五官,又青春又靓麗。
“這麼巧?”宋存見她兩手不得空,主動靠近。
“宋....宋存姐。”岑甯開心張着嘴。
“你這是?”
“哦哦,我在這裡兼職呢,上個月才來的,到了才知道是白先生開的酒吧。”岑甯解釋道。
白先生?宋存差點沒反應過來。
“現在應該叫白老闆,或者白總了。”岑甯笑笑。明明對方臉上沒什麼喜悅的表情,再見到她,還是會覺得親切。
“嗯,都行吧。”宋存笑了下。
“宋存姐,你是來玩的吧,有什麼需要可以随時叫我,我可以給你介紹好喝的酒。想玩遊戲什麼的也可以問我,我最近學了好多呢。”
宋存點頭,“好,你先忙吧。”
“嗯嗯,我先去給客人送酒。”
這一幕剛好被從包廂裡出來透氣的沈若菲和祝瑤看見。
“喲,”祝瑤哼笑一聲,“我就說為什麼一個新來的服務員這麼硬氣,什麼客人都敢惹,原來是背後有人撐腰啊。”
這話沈若菲沒法反駁,畢竟她是親眼見過的,宋存如何照顧那個小丫頭。
“走吧,她是白放以前的鄰居。”
或許每個人都有那麼一兩個鄰居,但他們那樣的鄰居,還意味着别人踏不進的圈子。
“宋小姐,這邊請。”服務員敲了兩聲門後,替她推開。
一股濃郁的雪松味,襲擊了她的鼻腔,沿着喉管往下,嗓子裡癢得像有螞蟻在爬。她本能地用手上的精靈耳扇了扇,偏過頭直接走了。
連裡面有沒有人都沒看清。
沒走兩步,就捂着嘴咳嗽。
罪魁禍首邵廳,看着那個背影,楞在了原地。從她的頭發絲,都能感覺到厭惡。
手上的雪茄剛被點燃,白霧在空氣中缭繞,還沒來得及吸一口,就想滅了。
“剛剛那個....是宋存?”張開的嘴閉合不下去,便轉頭去問。
周柯看着盒子裡剩餘的雪茄,蓋上了。“你才認出來啊。”他可是火眼精金。
“她....什麼時候回來的?”邵廳視線還定在門口。
“你不是見過她了嗎?”屋子裡坐着五、六個人,還是周柯回的話。
“?”
周柯看了眼坐在沙發最裡處,不動聲色的言列,“你不是老念着要找撞言少爺車的人算賬嗎?現在可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