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開糖果甜甜的香氣，什錦水果味，桃子、葡萄、蘋果……

金柳突然想到自己從被父親放在書房開始，就拒絕吃飯，已經餓了一夜肚子。

金柳開始蜷着手扣沙發。

“咕——咕——”肚子不顧她的禁止，叫起來。

沈玉咀嚼的腮幫子停頓了一秒，轉頭看她。

金柳有點發窘，拒絕對視，看向另一邊的空氣。

“咕——咕——”

沈玉終于笑出聲來。

金柳轉回頭瞪她一眼。思考着如果這個小屁孩膽敢譏諷她，她要如何回擊，一堆惡劣的語言已經蓄勢待發——

然後，唇間被放入一顆軟軟甜甜的糖。

沈玉忽閃的大眼睛看着她，貼的很近。她重新挪到金柳身側，抱住胳膊，“姐姐，我們去吃飯吧。我也餓了，糖果吃不飽。”

金柳嚼着那顆糖，看着陽光灑在沈玉毛茸茸的頭發上。

她伸手摸摸沈玉腦袋，然後抱住她的肩膀，毫無預兆地，眼淚一顆顆滾下來。

可能是因為這是她轉學之後，見到的第一個以前認識的小朋友。

可能是因為前幾次想哭的時候，在父母面前都硬生生憋回去。

可能是因為餓太久了，能吃到糖很開心。

就這樣，11歲的金柳抱着6歲的沈玉，在她肩頭哭了一下午。

此後，她們再也沒見過，直至那年暑假。

*

天亮了，露台處的槐花開到最盛，一簇簇的純白，随風灑落片片花瓣，撲滿秋千。

沈玉睜開眼睛。

金柳暗黑色的瞳孔安靜看着她，好像已經這樣看了很久。

沈玉問：“小柳，我們很小很小的時候，是不是見過？”

金柳摸摸她腦袋：“小玉夢到什麼了嗎？”

沈玉試圖回憶夢境，隻覺得十分模糊，隻好作罷，抱住金柳，說：“不記得了，寶寶。我好餓，想吃東西。”

“好，起床。”金柳坐起，向她伸出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