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看着蔔逯兒溫柔的笑臉實在說不出反駁的話,隻得點頭,“好吧,那就去看看為我賺錢的好夥計們,适當慰問一下也是應該。”
話說完就撒開手道别:“那我就先回去咯,不打擾你們議事,有什麼新路子記得帶上我!”
“好。”
“去吧,”越明鷗目送鬧騰的小姑娘離開後也打算起身,“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也走吧?”
蔔逯兒應聲離座。
出了茶樓挑沒人的時機拐進後巷,前後有侍從遠遠盯梢,才有機會讓兩個人慢慢商議。
“時間緊,就這麼走回去的路上慢慢說吧。”
“好,方才在雅間就見你欲言又止,可是要說我去西南的事?”
越明鷗對蔔逯兒敏銳的眼力習以為常,将在茶樓沒說出來的話一吐為快。
“西南那邊的消息交給親信探聽就是,哪犯得着你親自去,如果是因為越明壘送簪一事,你也不必擔心。”
越明鷗對自己那兩個無能卻還得到大批擁趸的皇兄并不尊敬,近年因暗地裡的幾次交鋒尤其厭惡,以至于私底下直呼其名毫不避諱。
“越明壘太蠢也太急,即便你出了相府,他也敢做出日日送帖的事來,簡直是司馬昭之心,雖說越明信沒什麼本事,但好歹背後的李作非不是等閑。”
蔔逯兒沒有接話,隻想着看來這是氣狠了,連皇後的名諱也照說不誤。
“越明信背靠李作非正汲汲營營和将府攀關系,也是東嫤運氣好離京早,讓他們算盤落空,不然李作非無論如何都會跟将軍府攀親把東嫤和越明信湊成一對。”
蔔逯兒靜靜聽着,知道越明鷗這幾個月在宮中憋得狠了,不将話說出來不會痛快,隻在心裡應着,阿嫤的運氣向來很好。
“自己的計劃胎死腹中,李作非不會讓越明壘得逞與相府結姻的,兩邊互為掣肘,況且你的态度蔔相一直都知道,怎麼可能放任越明壘為所欲為?”
越明鷗說了一氣舒暢不少,語速慢下來,也恢複了平常的從容。
“所以你不用因為一根簪子就東躲西藏,宮裡的事我也會盡力轉圜,讓越明壘沒空閑再來打攪你,西南的事,就挑些機靈的去吧。”
蔔逯兒聽出來抱怨了一路的人郁結已消,緩聲道:“我不是因為擔心被二皇子算計才想出去的,西南那位最近态度模糊,合謀之事還是當面商議更穩妥,交給别人你我都不放心。”
“那事并不急于這一時,又何必。”
“況且皇後近日不知為何把算盤打到你身上了,最近暗衛探到不少南下的信件,不知是否和西南那邊有關聯,為免打草驚蛇沒有截下來,總得親自去看看。”
越明鷗心頭又開始郁悶,最近李作非不知怎的總來探聽自己的口風,好似恨不得馬上将本朝最受寵的公主嫁出宮去,也真不愧對她的名字為非作歹,折磨母妃不夠,還要将自己也一并拖拽,總有一天要讓她付出代價。
“宮中的消息轉過一輪後才會傳出來,沒有人能查到,倒不用擔心被洩密,若是讓李作非知道我們與西南的合謀,早就捅到父皇面前要治我一個通敵的罪名,何至于自己往那邊遞信。”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蔔逯兒卻希望能更穩妥一些。
“還不知道皇後掌握了什麼消息,與西南那位是不是搭上了線,若是,我們也好及早掌握主動變更策略,若不是,也得催一催西南那位,可不能給對手養精蓄銳的機會。”
“西南那位不好相與,聽聞蜀國皇室性情恣睢,來信言辭也并不恭謹,若是你親自去了,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危險,不如讓親信先去打探一番,再做打算?”
“進了西南的地盤不可能瞞得住消息,若是因此讓對方覺得沒有誠意而毀約,就得不償失了,”蔔逯兒安撫着笑道,“沒關系,我會以行商的名義前去,守衛侍從一并安排,不必太擔心。”
話已至此,再勸阻也沒有意義,況且蔔逯兒的顧慮也都在理,越明鷗隻好妥協。
“看來你早就做好打算了,什麼時候出發,可需要我做些什麼?”
“生辰之後出發,到時候就有勞明鷗出面和郡主借一借商隊,人全換成我們自己的便是。”
越明鷗不禁歎氣:“看來晉王府小郡主小時候抓周真的抓到了金元寶,該她賺到銀子。”
蔔逯兒笑着應和,并不排斥讓那個愛撒嬌的小姑娘借勢多賺些銀子,隻是郡主機靈得很,總是對秘密感興趣,還是把人全換了更穩妥。
越明鷗将蔔逯兒送到相府門口,便乘車回宮去了,蔔逯兒跨進門開始頭疼,該怎麼勸爹娘放自己出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