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人馬正朝信号彈升空的地方疾奔,第三枚信号彈升空的時候,領頭幾個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其中一個猜測道:“看他們信号發得這麼急性,該不會是遇到了那個什麼羅刹?”
“哪兒這麼多廢話,我們帶了這麼多兄弟出來,就算真遇到了,也能活剮了她!”
這個猜測卻讓前面的人放緩步伐,後面接話那人氣得大罵:“刀口舔血的日子過少了?怕一個女人,沒出息!”
“上頭之前不是才被那羅刹重創,咱們躲這幾日才消停了些。”
“沒膽子來做什麼匪,要真是那什麼羅刹,咱們抓了就是大功一件,将來上頭行賞論到咱們頭上,高低給個美差!”
“我們……”
“再磨叽就把你在這兒給辦了,眼瞅着就要到了,給我打起精神來!”
驟雨初歇,除了一行人舉着的火把之外沒有任何亮光,正觀望,碰巧第四枚信号彈升空,一行人有了方向,遂往那廟宇奔去。
行至廟前,隻見漆黑一片,裡面也沒有任何動靜,為首的出于謹慎向内吹了個哨子,未得到任何回應。
衆人擔心有埋伏,躊躇着沒往裡進,卻聽上面傳來一聲嗤笑。
“喲,諸位這麼好興緻,也來看煙花呀!”
火把上舉,才隐約看到屋脊上立了個人,身形颀長似鶴立雲端,模樣看着倒是俊,嘴裡吐出來的話卻讨嫌。
“怎麼辦呢,諸位來晚了,要不再掉頭回去?”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有我們的信号彈?”
毛小蝶從屋脊躍下,輕巧落地,偏頭将大拇指往旁邊痞氣一勾道:“那哥幾個送我的,你們也帶了嗎?”
為首一個匪徒跨步進門,順着手勢就看到一旁疊成一個小墳包的屍首,登時怒發沖冠。
毛小蝶似乎覺得刺激還不夠,繼續嘲諷:“還以為功夫不行至少有膽量呢,全縮在外頭做什麼,白長這麼大塊頭。”
蔔正陽在裡面聽了氣得牙癢,不趕緊動手還閑聊起來了。好在外面的匪徒比他還性急,一點兒不經激,當時就罵着髒話一窩蜂沖了進來。
外頭一時間刀刃碰撞聲不絕于耳,不時夾雜着幾句粗鄙的髒話,還沒罵完就被利刃截斷變成呼痛的大叫随生息戛然而止。
蔔正陽在屋内嚴陣以待,時刻盯緊門口,破廟本就沒有門扉,外面火光躍動閃爍着在門前投下來往人影,看得人精神緊張。自己出去參與打鬥也好伸展拳腳,在此等待令人心焦實在難熬。
就在屋内幾人正緊張的時候,一個匪徒突然被踹進門,幾名影衛提劍就要上前,這時毛小蝶也飛身進來,拎住那匪徒的領子就一刀柄将人敲暈,朝幾人所在的陰影處打着哈哈道歉。
“我的疏忽,沒收住力氣,不好意思,”說着邊将人往外拖邊看着手裡的刀念叨,“這什麼破刀,才幾下就卷成這樣,得再搶一把。”
誰知本該暈過去的人被往外拖行時頭撞在門檻上又疼醒過來,立馬大叫道:“裡面還有人!兄弟們擒賊先擒王!”
毛小蝶剛把手上的刀扔了,正有氣沒地兒撒呢,一腳跺在對方咽喉處将人踩背過氣去,“你還賊喊捉賊上了?”
外面的剩餘匪徒聽了果然一窩蜂全朝廟内沖殺,其餘影衛立馬回護,毛小蝶離蔔逯兒她們最近,可惜手上沒武器,面對迎面來的刀劍也不保證能毫發無傷守住門口,于是反身沖進廟裡。
飛身在蔔逯兒面前站定,問蔔正陽道:“商公子能擋一會兒吧?”
蔔正陽握緊手中的劍道:“自然。”
“那就好,我先帶商姑娘出去,一會兒回來配合你們甕中捉鼈!”
話罷就攬抱着蔔逯兒,向上沖破屋頂飛了出去。
蔔正陽大吃一驚,這人到底什麼本事,不過眼前的刀劍實在不容他繼續感歎,隻得提劍迎上前去,将人盡量拖在廟裡。
毛小蝶将人安置在高處,想到自己手刃幾個賊首的時候對方吓成那樣,現在面對這個場面難免會緊張,恐怕也不好受。
擔憂問道:“商姑娘還好嗎?”
蔔逯兒方才被護在懷中沒受到一點傷,應道:“我沒事,有勞毛女俠,不必憂心我,你還要下去幫忙。”
“我馬上下去,姑娘在此處不要亂動,若是畏高,就想象自己在平地就是,剩下的匪寇不多,很快就能解決了,你放心。”
毛小蝶說完一躍而下,沖着匪寇手裡的刀就去了,看樣子真的很需要一把稱手的武器。此時兩名影衛也落在蔔逯兒身邊站定,警惕着四周的風吹草動。
蔔逯兒轉頭對其中一個吩咐了幾句,對方領命朝行李馬車而去。
群鬥不比單打獨鬥三兩下就能解決,對面仗着身形高大舉刀亂砍,砍急眼胡亂揮舞着毫無章法可言。
毛小蝶落地奪了其中一個匪徒的刀,用着實在不順手,雖好過赤手空拳,但耍起來一身力氣揮不出去,好不憋屈,幫蔔正陽擊退了一個,正頭疼手裡的刀又軟又鈍,想跟蔔正陽打商量換一換,卻聽頭上有人喊自己。
“毛女俠接着!”
擡頭一看,是蔔逯兒身邊的影衛,邊喊邊擲來一柄長刀。毛小蝶飛身接下,拿到手裡就感覺到了這是一柄好刀,分量勻稱,揮起來恰到好處,瞬間全身筋骨都舒暢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