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窈後知後覺,許是太久沒有和系統對話,方才感受到危險時的她竟絲毫沒有想起來自己還有其他辦法。
可惡的系統,把健康的身體還給她了,她還做任務幹什麼嘛。
想是這樣想想。
她“唔”了聲,趴在馬上歇氣。
也不知道後面接的那個支線任務龜雖壽又是什麼,每次都不蹦出些任務提示,累死啦。
山路崎岖,桂窈忽然擡起頭。
“怎麼在往下走?”
桂窈覺得任北襲好似回頭看她發呆許久了,隻好羞赧地把紅透了的臉藏在自己臂彎裡,停了停才問:“我們不去山上與鄉親們彙合嗎?這個方向是去、去、好吧太黑了看不出來。”
“去雲川寺,再走半個時辰就到。”
任北襲說。
他的目光落在桂窈單薄的身上,想起她早晨時淋了雨,如今夜裡再吹風若是去了雲川寺會不會再病起來?
桂窈沒想那麼多,隻是疑慮。
她伸手拉了拉被任北襲握住繩索的這頭:“我們為何要去雲川寺?虎峽灣的堤壩可修好了,貧月呢,還有黃時雨,糟糕,今日疏散人時我有沒有讓默默叼着那隻紅腹錦雞走啊。”
想太多事了,頭怎麼有些暈……
桂窈喊任北襲的名字,見他回頭,兩眼相撞,隻想到一句話。
壞了。
怎麼又要暈過去了。
“内子自幼體弱,煩請再認真看看。”
“誰膽敢在您面前造假啊,就是讓我對着雲川寺的寶華殿發誓,我也是說娘子的身體隻是普通受寒受累後短暫暈厥,實實在在不敢欺瞞。”
桂窈撐着手坐起床沿,遠遠看見任北襲側身擋在門前,那提着藥箱的大夫左手捏着毛巾使勁擦着汗。
她剛想說什麼,就與擡眼來的男人對視,被其中還未收斂的寒光涼得縮了縮窄肩,不自主地移開了目光往外面瞧。
耳畔隐約聽見鐘聲。
到雲川寺了。
“虎峽灣的水如何?堤壩呢?任北襲,昨夜你都還未應答我。”
話音剛落,桂窈頭暈好陣,左手捏緊了床單,她緩過來後還想說什麼,任北襲先一步抱住了她。
男人寬大的手仔細又小心地捏住她的太陽穴,嗓音遠比方才添了不少溫度。
“無事,堤壩已經被府尹接手,小荷村上也有貧月去隻會。”
任北襲的吐息落在懷中小娘的脖頸,把白皙的肌膚都灼出秀氣的薄紅,他擰着眉,目光掃過她緊咬的唇瓣,無聲地更貼近她慢慢有了熱意的臉蛋。
隻言:“放心就好。”
這怎麼放心。
桂窈半真半假道:“任你是不是不願告知我為何要來雲川寺。”
聽到男人喉結滾動“嗯”聲後,她無奈地推了推他的胸膛。
倒是忘了,她的夫君任北襲不比旁人,戍北多年以瘋狗殉弓刀,情絲是被劍割斷的,否則也不會心有疑慮,而她隻顯得生了氣,就不再多問了。
“這麼了解他?”
桂窈眨眨眼,疑惑地盯一眼任北襲。
這聲音從何而來。
“诶,這就是你不對了,你既然不想告訴他你有系統,那你還表現得這麼明顯幹什麼。”
桂窈把臉埋進任北襲懷裡,在腦海裡回道:“哦,你就是我的新系統。”
系統的聲音帶着一點儒雅,可說出來的話又偏生帶了些調侃。
“不是新系統哦,這裡還是動物讀心手劄,我是高級獨家系統呢,你沒有發現,我們的聊天方式已經從/巴拉巴拉/改編成現在的雙引号了嗎?”
桂窈:叽裡咕噜說什麼呢。
“提醒宿主一下,支線任務龜雖壽的線索提取點就在雲川寺中,請努力收集完成度哦。”
桂窈伸手去截任北襲玩她發絲的小指,她才察覺自己的頭梳得亂七八糟,隻能是她抱住其人的手筆。
銅鏡被她從桌上挪到這邊,正正看清,雖然發飾簡單,卻顯得她未着粉黛時格外好看,桂窈低眉,又可憐地想起來自己到底要怎麼樣同任北襲解釋自己的體質,吃藥調理好?這隻能應付一下貧月了,任北襲這些日子都在她身邊,最清楚她有多弱了。
要不。
任北襲微怔,發覺懷中的桂窈低聲哭了起來,他伸出手想捏她的臉,卻被她上嘴咬,顧自低着哭花了的小臉,他隻好低聲哄着,把堤壩沖毀的事情同她仔細講,話說完了,本能地去親,又被小手推開。
男人握住她纖瘦的右手,垂眸盯緊她手腕上的紅痣。
桂窈哭着喘不過氣:“我,我其實,昨天吃了家裡祖傳千年的靈丹妙藥……”
任北襲:“不哭了,我不該瞞你,是有人告知于我,雲川寺有人要見我們,我本想先……”
倏地。
小夫妻一齊頓住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