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完成——咳——沒完成大典。石母娘娘很生氣,就,就——”
“就怎樣?!”這老頭耳背,和他講話太費勁了,林楓幾乎要吼出來。
老頭咧開嘴,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總之,你們要想出去,要先在大典開始前,把三樣獻祭之物準備好。”
他喝了口茶杯裡的水,講話稍微順暢了些。“神首已備好。現在你們要協助我準備神衣。”
林楓回想起李飛慘死時折斷的頭,難道這就是他說的神首?神衣又是什麼...
“具體需要我們做什麼?”沈墨問道。
“先找一副好皮來。”老頭的語氣毫無波瀾,“咳咳——要新鮮的。”
三人都愣住了。這鳥不拉屎的偏僻地方,哪裡去給他找皮?
“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記住,要快——五日後就是大典,明日,必須把皮帶來,咳——”老頭說着,不再理會他們,自顧自的繼續趕工了。
走出最後一座偏殿,三人并排坐在石階上,夕陽将影子拉得很長。身後的木門被風吹得吱呀亂叫,仿佛在嘲笑他們的徒勞無功。
本以為能找到些線索,卻又陷入了新的困境。林楓洩憤般地踢飛腳邊石子,有些垂頭喪氣。
難道自己出師不利,剛開局就要涼了嗎...
石母娘娘,獻祭之物,這都是些啥跟啥啊,也過于荒誕了吧。林楓一向自诩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在這光怪陸離的夢境空間裡,所有常識都被颠覆,現實世界裡的經驗在這裡毫無用處。
“走,”沈墨沉思片刻後,拍拍屁股起身,“先去和他們彙合。”
陸遠三人拖着疲憊的步伐回到客棧時,天已近乎全黑。從他們陰沉的臉色就能看出,竹林的探索同樣沒什麼突破性進展。
晚餐飯桌上,衆人都沒怎麼動筷。明明一整天隻吃了一碗白粥,林楓盯着滿桌菜肴卻毫無食欲,倒是沈墨胃口大開,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連扒兩碗米飯。
“你們那邊有什麼發現?”陸遠忍不住發問。
沈墨擦擦嘴,把他們今天所見娓娓道來,唯獨隐瞞了她私藏七星寶劍的事。
“石母娘娘?”陸遠若有所思,“我們确實在竹林深處發現了一座小廟,但是目前還不了解情況,沒敢貿然進入。”
他頓了頓,“還在西邊發現了一口被封的古井,但也沒什麼特别的。”
“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個老工匠要的皮。”黃靜提醒道,“我們去哪裡找皮來?”
是啊。衆人聞言都沉默了。這荒郊野嶺的,連個活物都見不到,去哪裡找皮?
陳久突然冷冷開口,“昨天,李飛的屍體還在嗎?”
這句話像塊冰砸進沸油。林楓震驚地看向這個看似内斂的姑娘,卻在她眼中看到令人膽寒的決絕和狠戾。
但他不得不承認,陳久說的确實有道理。在這種環境下,隻有犧牲已故同伴的身體,來成全剩下的人,才是明智的選擇。
幾人即刻出發,沿昨晚的路線重返戲台。
李飛的無頭身體仍靜靜躺在原地,在月光下泛着青白。三個男人用床單将他裹起,擡往竹林深處。夜風嗚咽,沿途竹葉沙沙作響,仿佛冤魂在竊竊私語。
“飛哥,對不住了...”林楓在前方開路,心中默念着,“莫怪,等到我回了現實世界,一定給你燒紙錢。”
他們沿途在竹林隐蔽處做好标記,一切安置妥當,返回時已是子夜。六人商量好次日早上一起将身體交給老匠人,便回了各自房間。
沈墨把那把七星寶劍斜靠在了房間門後的醒目處。林楓雖然不是很理解,但他相信,沈墨這樣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他掏出手機,把那張實況照片拿去給她看。
沈墨翻來覆去地研究了一會兒,突然掀被下床。“走,去做個實驗。”
林楓看了看時間,已經快淩晨一點鐘了,有些遲疑。“這麼晚出去,會不會太危險?”
“接待員四點鐘左右才會來查房,”沈墨利落地穿好衣服,“我們趕在查房前回來。”
黑暗裡,兩人蹑手蹑腳的來到105房門前。沈墨取下發簪,一頭青絲傾斜下來。她把玩着發簪,轉了轉就從裡面抽出根一指長的鐵絲。
“墨姐,你要幹嘛?”看着沈墨将鐵簽塞進黃靜房門上的鎖口,林楓焦急地小聲問道,“被她發現了怎麼辦?”
“敢不敢打個賭?”沈墨眨眨眼,“我賭她不在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