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名沉默地跟在張日山身後,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遠不近,仿佛一條無形的線,在他們之間輕輕牽扯。
陽光透過樹梢,灑下斑駁的光影,為靜谧的林間小道增添了幾分溫暖。張日山的心情卻如同這光影一般,時明時暗,難以捉摸。他努力讓自己的步伐顯得輕松自然,仿佛一切如常,但内心的沉重卻如影随形。
他們穿過一片開滿野花的草地,花香随風飄來,帶着一絲絲清新與安慰。張日山停下腳步,轉身望向雁名,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那個……”
“哪個?”雁名輕聲回應,目光中帶着一絲疑惑,似乎也在努力讀懂張日山欲言又止背後的深意。
張日山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而真誠:“我想說,無論發生了什麼,或者你正在經曆什麼,我希望你知道,你都不是孤單的。但是二爺真的已經有夫人了。”
“所以呢?”雁名擡頭望向張日山,那雙靈動的眼眸此刻滿是好奇,她倒想聽聽張日山接下來想表達什麼?
“所以,”張日山頓了頓,語氣更加溫和,“我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屬于你的幸福,而不是将心寄托在一個已經有所屬的人身上。二爺他是個好人,但他不是你的歸宿。你有你的光芒,應該照亮屬于你自己的路。”
雁名聞言,噗嗤忍不住笑了出來,“張日山,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她輕輕搖了搖頭,眼神變得柔和而堅定,“我怎麼可能會看上有婦之夫,你當我是戀愛腦呢!為愛不顧一切?我跟你說,不可能。”
張日山聞言,心中那塊大石頭終于落地,他感到一股暖流湧上心頭,原來自己的擔憂是多餘的。“那就好,我很高興你能這麼想。”他笑了笑,清澈的眼中滿是真誠,“你還年輕,未來有無限可能。總會遇到那個對的人。”
“喂,張日山,你咋突然開了竅?心靈雞湯都用得這麼溜了?”雁名打趣道,嘴角挂着一抹戲谑的笑意,但眼底的真誠卻不容忽視。
張日山被他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微泛紅,“哪有,你過獎了。”
突然跑來幾個兵卒,神色匆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張副官,緊急軍情!請你立刻前往查看。”
張日山聞言,面色一凜,迅速收斂了笑容,對雁名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必須離開。“你自己先行回去,我去去就回。若有什麼突發情況,你務必保持冷靜,随機應變。”
雁名收斂了嬉笑,正色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快去快回,注意安全。”
張日山點點頭,轉身大步流星地跟着兵卒離去,背影在夕陽下拉長,顯得格外堅毅。
在接下來的數日裡,雁名不懈地探索着解藥的奧秘,終于在古籍中,發現了一種名為晨露蓮的珍稀草藥線索。這種蓮花以其獨特的生長環境和罕見的特點而聞名,隻在每天的初陽照射下,于廣袤沼澤的最深處悄然綻放。它的花瓣上彙聚的露珠與雁名的血液相融合,擁有着能夠徹底淨化張啟山體内金蠶絲毒的神奇力量。
張日山接下了這個艱巨的任務。他踏入了幽暗的密林,穿越了層層毒蛇猛獸的威脅,終于找到了那片神秘的蓮花池。經過艱難的探索和不懈的努力,他最終在日出的光輝下,成功地采摘到了晨露蓮的花瓣凝珠。他帶着這些珍貴的凝珠快速返回了張府。
雁名見張日山歸來,從他手上接過晨露蓮的花瓣凝珠,沒有絲毫耽擱地将其與早已準備好的其他草藥混合,喂給張啟山服下。
“佛爺,你感覺怎麼樣?”齊恒輕聲問道,聲音中難掩激動。
張啟山坐起身來,感受着體内那股肆虐已久的毒素正在逐漸消散,他扯了扯嘴角:“沒事,放心吧!老八。”
齊恒聞言,頓時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太好了,佛爺你終于沒事了!”
雁名上前一步,輕聲說道:“佛爺,雖然毒素已解,但你的身體還需要一段時間來恢複。這段時間裡,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切勿過度勞累。”
張啟山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張日山換了身衣服便來到了醫院,他到病房門口時,看見路青禾端坐在床沿上,雙眸含淚,手中輕拭,低泣聲隐約可聞。
“路小姐……”張日山的腳步頓了頓,心中泛起一絲尴尬,他略顯遲疑地開口,不知該如何開口安慰這位正處在悲痛中的女子。
路青禾在聽到他的聲音後,緩緩擡起頭,啜泣着聲音問道:“張副官,你來了。”
張日山點了點頭,沉默片刻後,回答道:“路小姐,你不用擔心,你哥哥定會醒過來的。”
路青禾的哥哥與張日山是戰友,幾天前的巡查任務中,他們遭遇了緻命的暗殺。在危急關頭,張日山英勇地替路青禾兄長擋下了一記緻命刀鋒,才得以保住一命。但是,不幸的是,傷勢嚴重地波及到了内髒,情況異常嚴峻。同時,張日山也受了傷。路青禾的兄長雖然搶救及時,但至今未蘇醒過來。
“謝謝你,張副官。”路青禾的眼眶泛起微紅,她以微顫的嗓音表達着深深的感激。内心的痛苦與擔憂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迹,她的臉色蒼白而憔悴,顯得楚楚可憐,令人心疼。
張日山緩緩地回應道:“你别這麼說,舉手之勞罷了。”
路青禾緊咬着下唇,聲音帶着一絲堅定:“張副官,我懇請你,無論如何都要救我哥哥。我,路青禾,願意以身相許報答你的恩情。”
張日山的神色微微一顫,急忙擺手說:“這個,這個……路小姐,你不要這樣。你放心吧,我定會竭盡全力。”
路青禾的眼神透露出一種真摯的情感:“我不是在開玩笑,”
此時,路青禾的表情從羞澀轉為嚴肅,她正色道:“張副官,我自知微不足道。我隻希望……”
張日山眉頭微蹙,他打斷了路青禾的話:“路小姐,你不要再說了,你是個好姑娘,你值得更好的人照顧,不要再提這件事了。”
路青禾的神情黯淡了下來,歎道:“你……你果然嫌棄我。”
“不,不是,你不要誤會……”張日山慌忙辯駁道。
“你根本就是嫌棄我!”路青禾的眼睛瞬間紅了起來,委屈地啜泣道:“你不喜歡我,所以才不願意接受我。”
“你不要多想,”張日山急于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隻能無奈地說道:“路小姐,我想你也累了,早些休息。”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看着張日山遠去的背影,路青禾咬着嘴唇,眼中充滿失落。
雁名以其精湛的醫術順利進入湘禮醫院工作,今日正是其展現其超凡技藝之時,醫院内正在緊張有序地進行一場重要的手術。
一位臉色蒼白、呼吸微弱的年輕患者躺在病床上,身體被各種線路和管道連接着。手術室内的氛圍一片嚴肅又緊張,雁名凝神貫注地站在手術台旁,精确而敏捷地操作着各類手術器械。
她的眼眸清澈見底,緊緊盯着手中的每一個動作。針、線、剪刀、鑷子等手術工具在醫護工作者手中快速而精準地傳遞着。每一個細節都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懈怠。
在緊張的手術過程中,雁名仿佛成了那座穩定的山,給予了所有人醫護人員鎮定和安心的力量。她的專注和專業,也讓所有醫護人員對她充滿了敬意和信任。
時間一點點過去,經過一場緊張而有序的搶救,那位患者的心髒終于開始微弱地跳動。生命體征逐漸平穩,這一刻,雁名終于松了一口氣,那緊鎖的眉頭也漸漸舒展,一臉疲憊但帶着欣慰地走出了手術室。擡頭,便看見了張日山,看見雁名張日山似乎很驚訝,
他詫異道:“您怎麼在這兒?”
“作為主治醫師不在這,應該在哪?我剛做完手術,累得不行。"雁名的眼中充斥着血絲,她的嘴角勾勒出一抹虛弱的弧度。“倒是你怎麼在醫院?”
“我……我......”張日山支支吾吾,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總覺得眼前的女子太過聰明,聰慧的讓人難以招架。
“怎麼?”雁名挑眉問道:“是因為我,還是因為你的某個朋友?”
“我……”張日山的目光有些閃躲,支吾了半晌也沒有說出什麼話來,最後,他幹脆直截了當地回答道:“我來看一位朋友。”
雁名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便徑直往外走去。
走了一段距離,雁名突然停下腳步,回頭說道:“對了,那朋友男的女的?”
張日山不由自主地愣了愣,旋即反映過來,有些局促地撓了撓頭,低聲回答道:“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