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李嫣若有所思，方才燕程春安安靜靜給姜幸喂湯羹的畫面他還記着，那樣穩定，那樣仔細，這位小郎君雖然年紀小，卻極為可靠，說不準真是幸哥兒的天賜夫婿。

湯羹分了好幾份，村長和林巧英也有一份，兩個人用完以後都覺得驚為天人。

尤其是村長，他最愛吃豆腐，卻從未吃過這樣的豆腐，“幸哥兒，這湯羹你是咋做的啊？”

“村長，這——”燕程春解釋的時候沒說廚師是誰，村長現在還以為是姜幸做的呢，姜幸有口難辯。

好在燕程春不裝了，笑着說：“村長，這是我做的。是我娘教給我的，隻是從前家中隻有我一個人，我沒心情去做罷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村長一聯想燕程春以前沉悶的模樣，心中也明了了。

日子就是這樣，隻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家中冷冷清清，就是準備再多被褥也不能溫暖那顆冷掉的心。

這種情況下，燕程春不願意再做故去的娘親教給他的菜，實屬正常。

“沒想到燕哥手藝這麼好。”林巧英也是第一次知道燕程春海會做飯，而且還做得這麼好，簡直比她這個整日在家中做飯的人還厲害！

“過譽了過譽了。”燕程春笑着接受所有誇獎，不驕不躁。

李嫣臉上的淚珠兒還挂着，從後院趕過來的老夫人一看到自己的孫哥兒哭成這樣，連忙捂住哥兒的小臉蛋，揉搓好一會，心疼道：“哎喲，嫣哥兒怎麼哭成這樣？今天是奶奶壽日，嫣哥兒可不能讓客人看了笑話。”

“奶奶。”李嫣收好林巧英給他的手帕，用袖子草草擦掉自己的眼淚，向老夫人介紹長明村四人。

在介紹到燕程春的時候，李嫣說：“奶奶，那兩道菜就是這位小郎君做的。”

“原來是你啊。”老夫人一看燕程春才十五歲，更喜歡了。

燕程春臉嫩，精氣神足，長得挺拔有氣勢，而且還會做飯，簡直不能更好了。

老夫人看燕程春就像看孫子一樣，拉着燕程春的手不放，直直問他家中情況，未來可有什麼想法，現在生活可好，是否有什麼困難。

燕程春縱然想要李員外家的田，也知道現在這會兒不是提這件事的好時機，他就隻維持着笑容，像一個真正的十五歲小孩那樣，哄着老夫人，讓老夫人今天過得開開心心的。

老夫人拍拍燕程春的手，看到他上面的繭子和受傷的傷疤，感慨道：“好久了……好久了，沒再想到那個早死的老頭子，今天一吃你的湯羹，不知怎的，就想到了當年和老頭子成親的樣子。”

“那時候我們兩家都窮，成親的時候除了兩身紅布衣服，别的什麼都沒有。可你們爺爺握着我的蓋頭說，以後一定好好幹活，讓我吃飽穿暖。”

提到這件事，老夫人臉上的皺紋輕輕展開，她好像回到了成親那天，忍不住帶上一抹少女的笑容。

李嫣給老夫人捶着肩膀，雖然他沒見過自己的爺爺，但是聽到老夫人這麼說，也忍不住笑開。

姜幸看到老夫人臉上的笑容，心中總忍不住想到若是他和燕程春老了，會是什麼樣子？

是不是也像現在這樣，兩個老頭子坐在小院子裡，看着旁邊已經長大成人的孩子教育自己的孩子……

到時候，他們倆的臉上一定也滿是皺紋和疲态了吧？

姜幸隻見過十五歲的燕程春，這時候的燕程春臉蛋俊秀稚嫩，還不能得見長大後的風采。

姜幸有些開始期待。

不知道他的小郎君長大後，會是什麼模樣呢。

老夫人得知燕程春和姜幸是剛成親的小新人，而且家境情況如她和老頭子之前一樣薄弱，忍不住用自己粗糙的手心牽住兩個孩子的手，仔仔細細看過他們倆的模樣，贊歎：“好啊，真好啊，又是一對少年夫妻……少年夫妻老來伴……老來伴……”

燕程春兩輩子第一次接觸這種事情，他也不知道說什麼，最後撓了撓頭，說：“老夫人，我們會老來伴的。”

燕程春并不知道老來伴代表着什麼，不過既然人家老夫人說了，那他也沒必要反駁不是。

還是姜幸回握住老夫人的手，垂下眼睫與老夫人對視，他輕盈地笑着：“老夫人，您寬心吧，我和郎……夫君現在安安穩穩地過日子，雖然家底是薄了一些，但夫君有心有能力，我們的日子定能紅紅火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