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隻能怒其不争的來了一句:“胡言亂語。”
卞緣隻當他是被點破心思後的惱火,一副“我都懂”的樣子,點頭拍拍郗昱冰的肩。
“就憑你這長相,全場的世家小姐全對你傾心都不足為奇,信我。”偏偏卞緣沒生心眼,還在繼續道。
“對牛彈琴。”郗昱冰面色如結了霜一般,最後隻咬牙切齒的吐出這樣一個詞。
秦夫人忍俊不禁,隻得轉過身去偷笑,能讓郗昱冰如此吃癟,除了卞緣也沒别人了。
“不想和我說話就直說呗,怎麼還對牛彈琴了?多不好聽啊?”卞緣還停留在郗昱冰對她無話可說的理解。
終于郗昱冰氣急,眼神不帶一絲情緒,面色不善的站在卞緣一旁。
卞緣見慣了他這幅模樣,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還樂呵呵的四處張望着。
盛鄞見了秦夫人,快步上來,寒暄道:“弟妹來了?怎麼不見郗家主一同前來?小輩齊聚一堂,這種時候他怎麼能缺席呢?”
秦夫人怎麼會不了解盛鄞這個笑面虎,也回以笑意道:“盛家主盛情難卻,他又豈敢缺席,隻不過被些事情絆住了,晚些時候便到。”
“言重了言重了。”盛鄞笑着擺擺手,“第一日隻是開宴,晚來些不妨事。”
他從一開始便注意到了卞緣的身影,一番寒暄之後才如同驟然發現一般驚喜,“緣丫頭也來了?”
“去年盛叔叔相邀,小輩怎敢推辭。”卞緣笑意融融,如同一個福娃一般,惹得盛鄞爽朗一笑。
“原來還惦記着你我的約定,真是個重諾的孩子。”盛鄞贊賞道,還不忘指給身邊的夫人。
“别看她隻是一個小丫頭,這可是弑月一族的血脈。”
一句話,頓時讓一衆人愣住不敢出聲。
卞緣心裡冷笑一聲,果然還是要将她推到明面上來,好在她這次本就是為露面而來,也不算枉費他盛鄞的一片心思。
不論是閑聊的,賞景的,一時都放下了手頭的事,眼神聚到了卞緣身上。
此刻一旁的人雖然不多,但一傳十,十傳百,總是要人盡皆知的。
盛夫人原本端着笑意的臉被震驚代替,“弑月一族?可是當年那二位之子?”
弑月一族,順應血月而生,從不出世,但盛鄞這個歲數的人基本都經曆過那一次血月之劫,眼見他們封印血月。
那樣強大的陣力,是他們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所以盛鄞這話一出,卞緣就成了衆矢之的。
不過卞緣也無所謂,她這一次的出現,就是為了敲打一衆世家,不論郗家從前沒落到什麼地步,如今有她和郗昱冰在,盡早歇了龌龊心思。
郗昱冰也沒将盛鄞放在眼裡,隻淡漠的立在一旁。
秦夫人平靜一笑,“緣兒是故人所托,如今便是我郗家的人,與嫡出一般無二。”
“那是自然,緣丫頭如此聰明靈秀,弟妹定然是費了一番心思來教養的。”
盛鄞在意的哪是身份背景的問題,他最迫不及待想知道的,還是卞緣的實力。
他看似不經意的問起一旁的小厮,“我記得今日開捷是昱冰對吧?”
“是,家主您早就定好的。”小厮急忙答道。
“好好好。”盛鄞滿臉笑意,“緣丫頭初次在争鳴試煉上露面,又同昱冰情同兄妹,不如一起開捷?”
這是擺明了要試探她的實力了,卞緣臉上笑着,心裡卻将盛鄞的心思看了個清楚。
郗昱冰面色不改,卻實在覺得無趣,這盛鄞總是彎彎繞繞,幾句話能用百句做引子,他都聽倦了。
“好啊。”卞緣聲音歡悅,即刻就答應了下來,她這趟來不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嗎?盛鄞順水推舟,也算是好事一樁。
“正好我擅用箭矢,今日便獻醜一試。”卞緣沒有半分推脫。
盛鄞大笑起來,“不愧是我看中的孩子,就是痛快,扭扭捏捏的多不像話。”
卞緣暗暗翻一個白眼,也就是她答應了這笑面虎才如此開心,如果她沒應,還不知是什麼表情呢。
戰鼓轟鳴,旌旗蔽空,試煉場周圍被高牆圍起,設下坐席,十二世家各占一隅,座無虛席。
中央高台之上,卞緣和郗昱冰并肩而立,郗昱冰持一把普通的弓矢,而卞緣,則将“飲鸩”召了出來。
不是想看她的實力嗎?那她就成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