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求求您了,施舍我一些藥吧,求求您了……”女子哭喊的聲音伴随着磕頭“砰砰”的聲音打斷了薛子翛的思緒。
薛子翛順着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隻見一位身穿素衣的姑娘跪在藥鋪門前,滿臉淚痕,不斷地磕頭懇求。可是鋪子裡卻無一人出現。
良久,約莫是被那姑娘哭得實在心煩,藥鋪的夥計從店裡走了出來,看着眉心已經磕破流血的姑娘,目光中有些許不忍。可他冷聲喝道:“快走,趕緊走,别耽誤我們做生意!”
夥計說完,轉身就走,仿佛再多看一眼,就會心軟一般。
“别走、别走……”姑娘跪在地上,甚至都沒有起身,就這樣跪着往前“走”了幾步,卻隻得到了鋪子大門在她眼前關上的結局。
“砰砰砰”。姑娘别無他法,隻能再次把頭磕響,即使已經有些頭暈目眩,也毫不在意:“掌櫃,求求您了,我娘她……求求您了,我當牛做馬也一定會報答您的……”
“報答?笑話,你要是有錢買藥就不必這般求我了。快走快走,真是晦氣!”門内傳來一聲冷哼,伴随着嫌棄的語氣。
薛子翛站在一旁,被眼前的情景所打動,悠悠歎了口氣。身後的梧桐領會了主子的心思,走上前去。
姑娘隻覺得,方才堅硬無比的地面,怎麼忽然變得這般柔軟?定睛一看,這哪是地面,分明是一隻白皙的手掌,墊在了她的額頭下。那姑娘怯生生地擡起頭,入目所見便是衣着素雅,笑得溫柔的梧桐。
約莫是梧桐身上散發着善意,那姑娘的眼神變得有些期盼,她顧不得自己有些髒兮兮的手,一把抓住梧桐,就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似的。
姑娘的手勁有些大,梧桐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姑娘,起來說話。”梧桐手中用力,将那姑娘從地上拉了起來,“不知姑娘有何難處,我家公子願幫襯一二。”
姑娘順着梧桐的眼神轉過身去,隻見不遠處的薛子翛含笑朝她點了點頭。
西下的夕陽為薛子翛渾身度上了一層金光,在這姑娘眼中,閃耀的仿佛是神靈現世。
“一定是神仙菩薩聽見了我的祈求,來幫我了……”姑娘恍惚間,輕聲喃喃道。
“我……”也許是她根本不曾想過會有這般峰回路轉的發展,喉頭幹澀,說不出話來。姑娘深深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可開口略帶顫抖的音色暴露了她心中的緊張與不安,“公、公子,小女子孫岚,家中母親重病,可是、可是家裡錢不夠……我、我想救娘……”
說着說着,她忽然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伏倒在地,聲音中帶着哽咽:“公子,求求您,救救我的母親……我、我……我可以給您端茶倒水,洗衣做飯,今生當牛做馬,來生結草銜環,必定會報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起來吧。”薛子翛開口,“梧桐,你和她去。”
“公子,那你呢?”梧桐皺着眉,似乎不同意。
“有墨雨在,你就放心吧,我先回府了,你處理好此事,早些回來。”薛子翛不在意地擺擺手,随着她話音落下,一枚小石子落在了梧桐面前,仿佛是隐在暗處的墨雨在回應一般。
梧桐無法,隻得福福身,道了句“是”,便拉起孫岚,推開藥鋪大門走了進去。
薛子翛走在回府的路上,心中卻有了一個主意。
“也不知,若是讓方才那姑娘,與我簽一紙協議成婚,能不能行。”薛子翛一邊走着,一邊喃喃自語。
“公子,您回來了,老夫人請您回來了之後去一趟靜塵院。”薛子翛剛踏進韶光院,等在院門前的下人立馬上前,行了禮有些着急地說道。
薛子翛見狀,隻能掉頭先去了靜塵院。
“祖母,孫兒不好,讓您久等了。”薛子翛看見薛老夫人靠坐在上首的軟榻上,閉着眼睛,整個人看起來昏昏欲睡,精神不佳。
“嗯?子翛來了啊。”薛老夫人聽見聲音,睜開眼招呼薛子翛,“坐吧。我喊你來,便是為了前面說的婚事。”
“婚事?這麼快?”薛子翛被老夫人的話打了個措手不及,她沒想到,這不是兩三個時辰前剛提到的事嗎,怎麼這麼快就有後文了。
“方才你和如墨走了之後,我與你二叔商量了許久,敲定了一個人選。乖孫,你覺得白家表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