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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阮清歡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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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刺破窗簾縫隙時,我在廚房熬白粥。砂鍋裡咕嘟作響的氣泡撞碎又聚合,像極了我和清妍之間支離破碎的對話。瓷碗磕在流理台上的脆響驚飛窗外麻雀,這聲音驚醒了某種鈍痛——曾經她踮腳偷吃糖漬桂花,我總把沾着糖霜的手指按在她鼻尖。

餐桌中央擺着兩副碗筷,左側碗裡卧着溏心蛋,切開的蛋黃如凝固的夕陽。我數着牆上挂鐘的秒針,直到第七圈時針壓過八點,對面椅子依舊空着。碗沿凝結的油花泛着冷光,像極了清妍看我時眼底的薄霜。她房門緊閉,隔着門闆,我聽見書頁翻動的簌簌聲。

暮色漫進客廳時,我正在收拾涼透的飯菜。忽然聽見鎖舌彈開的輕響,餘光瞥見清妍抱着素描本閃過玄關,發梢沾着紫藤花瓣。她總在我出門後才下樓覓食,如同躲避某種見不得光的瘟疫。冰箱裡的三明治不翼而飛,卻在她房門前發現半塊啃剩的蘋果,果核上還留着細密的齒痕。

深夜畫室裡,松節油的氣味混着鉛筆沙沙聲。我在畫布上勾勒清妍側影,她總在窗台寫生,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畫紙突然被夜風掀起,飄落在清妍房門前。門縫裡漏出的月光中,我看見素描本攤開在地毯上,她畫的不是紫藤,而是我背影,輪廓邊緣被橡皮擦出毛邊,像她欲言又止的心事。

淩晨三點,廚房傳來窸窣響動。我赤腳踩在冰涼的瓷磚上,看見清妍站在月光裡,捧着我白天熬的冷粥。她聽見腳步聲驟然轉身,瓷碗墜地的脆響驚破寂靜。粥湯在月光下蜿蜒成河,映着她發紅的眼眶,我忽然想起母親葬禮那天,她攥着我的衣角,指甲掐進掌心滲出血珠。

窗外紫藤花影搖曳,我蹲下身撿拾瓷片,鋒利的邊緣割破指尖。清妍突然跪坐在我對面,用創可貼裹住我的傷口,動作輕得像觸碰易碎的蝶。“哥,明天...教我畫水彩吧。”她的聲音比月光更輕,卻在寂靜裡掀起驚濤駭浪。

碗碎的裂痕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而掌心貼着的創可貼,漸漸有了體溫。

我僵在原地時,後頸還殘留着清妍發梢掃過的癢意。她擦肩而過的瞬間,帶起的風裹着橘子汽水的甜味,恍惚間竟和七歲那年她偷吃冰棍的氣息重疊。直到房門上鎖的咔嗒聲驚破寂靜,我才喉間幹澀地應了聲“嗯”,尾音像被掐斷的琴弦。

晨光從百葉窗縫隙裡斜切進來,在天花闆烙下明暗交錯的條紋。我盯着晃動的光斑,昨夜場景在視網膜上反複播放:清妍赤着腳站在月光裡,寬大的睡裙被穿成慵懶的繭,散落的長發垂在鎖骨處,随着呼吸輕輕起伏。那些被我忽略的細節突然變得鋒利——她睫毛投在眼下的陰影,像振翅欲飛的蝶;指尖捏着瓷勺的弧度,竟比我畫過千百遍的鸢尾花瓣還要柔美。

原來在我執着于填補我們之間裂痕時,她早已悄然抽枝展葉,長成我不敢相認的模樣。喉結滾動咽下酸澀,我伸手遮住眼睛,指縫間漏下的陽光碎成金箔,落在昨夜她跪坐過的地闆上。

手機屏幕在枕邊泛着冷光,淮之安發來的消息照例堆成小山,從淩晨三點的遊戲戰績到早間的音樂分享,跳躍的對話框裡藏着他永不停歇的活力。我逐條回複時,晨光正漫過窗台,在鍵盤上鍍了層毛茸茸的金邊。

廚房飄出煎蛋的焦香時,我習慣性将兩份早餐擺在餐桌對角。瓷盤相撞的輕響驚飛了窗外麻雀,和往常一樣,我把溏心蛋戳破,金黃的蛋液緩緩淌出,在白瓷上暈開暖光。轉身準備退回房間時,木地闆突然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清妍站在走廊盡頭,發尾還沾着睡痕,淺粉色的睡裙随着呼吸輕輕起伏。她眼睛亮得驚人,像藏着兩簇跳動的火苗,嘴角揚起的弧度讓我想起童年時她舉着滿分試卷的模樣。"哥哥,早上好。"她的聲音還帶着晨起的沙啞,卻像三月的風,輕柔地掀開了積着灰的窗。

我僵在原地,喉嚨突然發緊。直到清妍端起牛奶杯抿了一口,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我才如夢初醒地後退半步。可我的衣角剛蹭到椅背,就聽見她清脆的聲音:"哥,你不吃嗎?"

蒸騰的熱氣模糊了視線,我望着她面前那盤被戳破的溏心蛋——金黃的蛋液正順着紋路流淌,像極了昨夜她跪在月光裡,指尖暈開的溫柔。

瓷盤邊緣的熱氣袅袅升騰,在我們之間織起朦胧的屏障。清妍垂眸攪動着牛奶,銀勺碰撞杯壁的輕響一下下叩擊着耳膜。我張了張嘴,喉嚨卻幹得發疼,那些在深夜裡反複練習的對話,此刻全化作了舌尖上的砂礫。

晨光透過紗簾在餐桌上投下斑駁的影,忽然想起母親走後的那個雨夜,清妍蜷縮在沙發角落,哭到顫抖的肩膀像隻受傷的幼獸。那時我也手足無措,隻能笨拙地把外套披在她身上,任雨水在地闆上洇開深色的痕迹。後來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們默契地用沉默築起高牆,卻忘了該怎麼拆除。

"以前...是我不好。"話出口時帶着自己都陌生的艱澀,指節無意識摩挲着桌角的木紋,那裡有道經年累月的劃痕,是幼時清妍用鉛筆頭留下的。她擡頭的瞬間,我看見她睫毛上沾着的細小水珠,像清晨凝結在花瓣上的露。

冰箱突然發出嗡鳴,打破了凝滞的空氣。清妍推來盛着煎蛋的盤子,邊緣還帶着溫熱的霧氣:"哥,嘗嘗?"蛋液裹着焦脆的面包片入口,鹹香裡混着若有似無的甜,恍惚間竟和記憶裡母親做的早餐重疊。陽光正好落在她發頂,碎金般的光斑輕輕晃動,我終于敢伸手,将她垂落的發絲别到耳後。

瓷勺攪動牛奶的漣漪在杯中暈開,清妍睫毛低垂的弧度像易碎的蝶翼。她忽然挺直脊背,像是下了某種決心,指節發白地攥着桌布:"對不起,我太任性了。"

這句話撞在寂靜裡,驚得我手中的咖啡杯險些滑落。氤氲的熱氣模糊了視線,記憶突然翻湧——葬禮那天她渾身濕透地沖回家,把自己鎖在房間裡;無數個清晨我對着冷掉的早餐發呆,隔着緊閉的門聽她壓抑的抽泣。原來那些僵持的時光裡,我們都在用各自的方式舔舐傷口。

喉間像卡着片玫瑰刺,疼得說不出話。晨光将她眼下的青影鍍成暖金,我才驚覺曾經的小豆丁早已抽條成亭亭少女,鎖骨處戴着母親臨終前留給她的珍珠項鍊,在晨霧裡泛着溫潤的光。

"該說抱歉的是我。"話出口時帶着澀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能忍住顫抖,"我以為...保持距離就能讓你不那麼難過。"清妍突然笑了,眼角卻沁出淚花,伸手擦掉我指尖被咖啡燙紅的痕迹。這熟悉又陌生的觸感,讓心底某塊冰封的角落轟然碎裂。

清妍突然将銀勺擱在杯沿,清脆的碰撞聲驚得我一顫。她垂眸攪動着咖啡,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氤氲熱氣模糊了她泛紅的眼眶:"哥,其實這些年我躲着你,不隻是因為媽媽的離開。"

我僵在原地,指尖傳來瓷杯的涼意。晨光斜斜切過餐桌,在她頸間珍珠項鍊上折射出細碎冷芒。

"第一次見淮之安是在醫院。"她忽然輕笑,聲音卻像浸了冰水,"他彎腰幫我撿起摔碎的玻璃小熊,陽光正好落在他睫毛上。後來我才知道,他是你的..."尾音消散在空氣中,她攥緊裙擺的手指泛白,"發現你們在一起那天,我對着鏡子練習了二十三次微笑,可推開房門看見你們十指相扣時,還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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