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不管他了,合上眸子閉眼思考。
剛剛還沒聽那人說完就走了,現在總不可能再把人逮回來問話。而且他的直覺告訴他,剛剛那個人絕對不簡單。
所以為什麼一定要跑呢?好好談談不行?
路聞皙這輩子最煩的就是追人。
見他一時半會沒有想出來的意思,幹脆就在外圍轉轉,看看這些人還有沒有救。
一邊走一邊跟二狗發消息:
“這都什麼破地方?染我一身味,臭死。這些人還半死不活的,限制一大堆,煩死。”
二狗慢半拍回道:“失誤失誤,誰知道他們連處理都不處理直接埋,上次善靈堂的人去都被那死氣污染了,不然也不會去麻煩你。我剛剛看了方久長發來的資料,把那個十字架搗毀就行,這樣那些人就會靈魂離體。國王再怎麼樣有能耐也管不了脫離□□的靈魂。到時候你随便玩。”
看到這,路聞皙當機立斷就要往宮殿走。
路夕拉住他,往後拽了一把。
路聞皙沒有防備地倒在他懷裡,擡起頭惡狠狠地說:“幹嘛?”
誰知路夕看着他笑了一下,又示意路聞皙看向前面。
路聞皙轉過頭,環顧四周。
原本破舊老化的建築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封閉的走廊。牆壁左側挂滿鏡子,右側是大大小小的抓痕,上面還占有血迹,像是人在這面牆上不停用手挖着,挖到滿手鮮血,挖到白骨森森。
走廊看起來沒有盡頭,腳下是厚重的酒紅色地毯,走在上面發出悶響。
路聞皙上前檢查了一下鏡子,路夕則蹲下身查看起手印。
反光鏡上映出路聞皙不耐的神情,方形邊框上沒有浮雕,簡簡單單,很普通的鏡子。
但是在這裡的東西怎麼能說普通?
路聞皙擡手撫了一下鏡面,手上傳來冰冷的觸感。收回手時鏡面泛起漣漪,鏡子裡的人動作似乎慢了點。
路聞皙擡眸與鏡子中的“人”對視。
忽然,一陣冷風從走廊盡頭傳來,鑽進路聞皙的褲腳,頭頂的燈光變成殷紅,凄厲的哭聲刺激着耳膜。
面前的鏡框上出現一隻修長纖細的手,路聞皙看去,鏡子裡的“路聞皙”扒着邊框正欲爬出。仔細看,“路聞皙”那吞噬一切的雙眸染上藍色,一張生人勿近的臉增添幾分冷淡。
旁邊的路夕早已消失不見,路聞皙看着他也不阻止,倒是興緻勃勃地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身後的牆面上無數雙黑色幹癟的手在空中揮舞,腳下不明的紅色液體延伸到路聞皙腳旁,那些手感受到血液的味道毫不猶豫朝他襲來。
面前的“路聞皙”探出上半身,扼住他的喉嚨。力道之大,眼鏡也掉在一旁。上方逐漸出現一個十字架,黑色的細線悄無聲息地鑽入皮膚。
就差最後一步,就可以控制住路聞皙了。
控制住路聞皙,靈界、人間肯定會大亂,到時候做什麼都可以。
“路聞皙”嘴角揚起一個誇大的弧度,加重手上的力道,骨頭被捏得咯吱作響,噗嗤一聲,是指甲刺破皮肉的聲音。
路聞皙的頭歪向一側,長發落在肩上,臉上的十字架格外突兀。遮掩的劉海下漆黑的眸子散發出危險的氣息,白皙的脖頸上一道鮮血緩緩留下,滲進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