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青玉,再看看青衣女孩,李煜和韓熙載相視一笑。
果然是像,容貌相像的程度足有九分,身形也相差無二,單從側影和身後看,幾乎分别不出。
徐崇嗣瞧見國主便裝而來,李煜又向他點頭示意,顯是微服消遣,不讓他透露身份,隻好先跟青玉介紹韓熙載:“飄淩,給你引見三位客人,這位中書侍郎韓大人,”徐崇嗣說着又給她介紹李煜:“這位是他的朋友,”又不知該給李煜杜撰個什麼名字,幹脆順下去介紹王屋山:“這位——”
“姐姐便是傳說中的王屋山?”青玉望着少女,眼裡蕩漾着熱情,不等徐崇嗣介紹,主動搭讪。
“你知道我?”
“已經有兩次被客人認做是你了,今日見到姐姐,如同望見水中倒影,況你又伴随韓大人身側,妹妹就有這麼一猜了。”青玉說着向韓熙載躬身行禮:“小女飄淩,拜見韓大人,這位公子是——”青玉看向白袍男子。
“在下鐘隐。”
“鐘公子,”青玉再次躬拜,“蒙幾位大駕,今日浮萍閣滿堂生輝了。”
整個金陵無人不知中書侍郎韓熙載最寵愛的舞姬王屋山。一卷《熙載夜宴圖》,王屋山的豔名在今年三月裡一夜之間冠蓋京華,話說唐國國主李煜想重用韓熙載,屢欲拜他為相,知其生活荒縱,派了畫家顧闳中和周文矩以赴宴的名義去探虛實,然後畫出來給他看,此時的唐國朝堂已是内憂外患,韓熙載不想成為亡國之相,千古笑談,當然明白他們的來意,故意将不問時事沉湎于歌舞,醉生夢死的形态來了一場酣暢淋漓的表演,李煜看到顧宏中遞交上來的畫卷,明白韓熙載心願,歎息之餘擱置下這個打算。
兩人不僅容貌相似,青玉看王屋山又穿着自己平時最喜歡的青色服飾,更是多出幾分好感。
巨然驚異于青玉和王屋山的相似程度:“你們不會是失散的孿生姐妹吧?”
王屋山搖搖頭:“ 不曾聽父母說起過 ,他們又早已過世了。”
“我父母也隻我一個女兒。”青玉接過話來,“這隻是巧合而已。”
“你們兩人報下生辰,好知道誰大誰小。”徐崇肆笑道。
“我屬鼠,十八歲,三月初三桃花節生日。”青玉答道。
“真有意思,我五月初五端午節,也是十八歲,我們的生日都是月份和日子重疊的數字。”
“那這裡還有一個巧的,”韓熙載看一眼李煜,“鐘公子的生日在七月初七七巧節。”
言談間,大家開始沉醉于王屋山的六幺獨舞,接着上來一群莺莺燕燕的舞娘翩翩起舞奏起了後蜀皇帝孟昶的愛妃花蕊夫人的《采桑子》:初離蜀道心将碎,離恨綿綿。春日如年,馬上時時聞杜鵑。
韓熙載擺擺手示意她們停下,本是開懷時刻,不想這種傷愁離别的殘曲掃了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