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文昀見了姜逢爾便無心管顧其他。
這女的太對他胃口了。
“小名小諱,說出來怕污了王爺的耳,王爺還是不聽為好。”
姜逢爾都沒擡眼看他,低頭就将話給回完了。
擺明了是不願意說,但難得的甯文昀就是不生氣,他懶懶地看姜逢爾一眼,随即又想跟她搭話。
“你的話未免太多了?”
還不待姜逢爾再說話,楚其卿就冷着臉說了一句,同時他還不忘來到姜逢爾身前,徹底将甯文昀看姜逢爾的視線擋住。
論家世來說,若要與甯文昀鬥,楚其卿也是不怕的,不然他今日也不會搶了他的酒。
他剛剛沒主動跟他嗆聲,不過是不想讓祖母的壽宴招惹上晦氣。
但甯文昀再得寸進尺下去,他可不會那麼容易跟他算了。
“自然是要看的,但我隻是問一下這個姑娘的名諱,怕也耽誤不了多少時辰吧?”
甯文昀眼下舒心的很,說話也帶笑。
可姜逢爾顯然沒想讓他舒心太久。
“小女的名諱有什麼重要的?王爺就算知道了也添不了什麼好處,倒是王爺就因為這點小事,辜負了二世子的好心,這怕是不好,況且還那麼多人等着呢,王爺也不想冷落了大家吧·······”
她的聲音柔柔的,絲毫不像是在跟甯文昀嗆聲,但聽明白意思的衆人卻不由得抽一口冷氣,暗道這姑娘膽子太大。
“也是。”
甯文昀自然聽出了姜逢爾的意思,她就是不想告訴他,就是不想給他面子。
但他莫名的很受用。
渾身逆骨的美人,打磨起來才最有趣。
“那就請吧。”
甯文昀的話剛落,姜逢爾那處的琴音就擦着他說的最後一個字撥出。
似故意為之,又似無意為之,但破陣的殺音卻實實在在的堵上了所有人的嘴。
姜逢爾瞧着那麼弱不禁風的一個人,但出手奏出的琴音就帶着殺氣,但這好似就是為楚其卿預備的。
楚其卿眼下的殺意可不比姜逢爾的琴音弱。
劍在楚其卿手中就是最趁手的兵器,他眼前無人,劍也未傷人,但隔着老遠看着,卻讓人恍惚間瞧見血光。
寒光乍顯,劍光奪命,在場衆人倏然覺得自己成了沙場上的俘虜,隻待楚其卿前來取命······
在他們膽顫的咽下口水時,姜逢爾的琴音忽的一停,寂靜無聲的宴席上,衆人的心又跳了跳,同時也就在此刻,楚其卿手中的劍就飛刺到甯文昀的桌前。
再近些就能傷到他了······
甯文昀本能的一避,其後他就對上了楚其卿的目光——殺意中摻雜警告。
這是在提醒他不要再來找死。
見狀,甯文昀的神色終是顯現出不悅······
“其卿,接着。”
許修宸見楚其卿手中的劍沒了,自然就順手從身邊取了一劍丢給他,而自楚其卿接劍起,姜逢爾的琴聲也跟着響。
她的琴音不會慢他一步,也不會快他一步,一切都處理的恰到好處,二人的默契讓衆人覺得他們已然相識甚久,但實際他們二人連話都沒說上幾句······
就這樣配合默契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這二人才将将停下手中的動作。
當劍停琴聲止,衆人還意猶未盡,呆呆地看着場上二人,不敢言語半句,直到楚雲随率先鼓掌,這才将衆人拉回神。
楚雲随嘴角含笑,他先是看着楚其卿,其後就順着楚其卿的目光看到姜逢爾。
而姜逢爾則低着頭,沒注意到看着她的二人。
她今日的舉動極有可能會惹的甯文昀的不滿,而他想要弄死她,就跟想要踩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可她是因什麼才那麼不怕死的?
是因為她想還楚其卿人情,還是因為她看見了陳似玉那完好的雙手,還是因為她看見衆人都膽怯的眼神?
她心思混沌,甚至有點不明所以。
直到,她聽到楚其卿氣息不穩地向她道謝,她才緩緩擡頭,在看到他眼底的清明時,她恍惚間明白。
其實她當時到也沒想那麼多。
作為一個孤自等待奚落到來的人,楚其卿從容不迫的有些勉強,但若姜逢爾沒猜錯,楚其卿應該從一開始就知曉他會面對這樣孤立無援的局面,但他仍不想牽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