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右懵懵懂懂就這麼開啟了他的養娃生活。
隻是,别人家的娃也是這樣的嗎?
“義父,刮胡子。”
“義父,你胡子紮到我了。”
“義父,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懶。”
三天兩頭的,他兒子就要督促他刮胡子。
韓右凡是大事小事都可以依着兒子,唯獨這件事,不行!
口頭上說着“義父忙完就去”,結果到了第二天也沒有任何變化。
因着這件事,倒是鬧過許多笑話。
顔控那句話真不是說說,他是認真的,所以他總趁韓右睡着後,偷偷借着月光把韓右正在蓄的胡子刮光。
最開始的時候還不太熟練,于是韓右就會帶着東缺西缺的胡子去接待客人,毫無疑問的他被客人們嘲笑了。
韓右還能怎麼着?自己的兒子自己寵着呗!隻好打碎牙往裡吞,認了這個栽。
他在韓右身邊呆到快一年半的時候,韓右在某一天突然找上他,隻因他一直都沒有名字。
韓右也是個心大的父親,“兒子”“兒子”喊了一年,都沒正兒八經問過他有沒有名字。
估摸着是把兒子當成名字了!
“呃……兒啊,義父給你想個名字好不好?”韓右嘿嘿的笑着,眼角的細紋連在一起。
他沒多想就點了點頭,來到這裡之後他一年半了一直被叫成“韓右家的”,自己原先的名字都快有些遺忘了。
“你原先可有姓名?如果沒有的話不如随我姓?韓一?韓四?”韓右摸着下巴,他是真的有在認真的想着怎麼給他取名,“韓日天?韓立地?”
他:“……”義父你大可不必這麼熱情。
還日天立地呢,怎麼不上蹿下跳啊!
“義父。”他艱難的控制住無語的表情,搶在韓右說出更逆天的名字前打斷了他,“其實我有名字。”
韓右挑眉。
“父母姓夜,名聞柳。”
夜聞柳。
這不是他的本名,隻不過突然冒出了一句詩——
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
害,離家十天尚會思鄉,更何況他這種情況。
韓右反複念了幾遍。
“夜聞柳……夜、聞、柳……聞柳……”念罷,他竟哈哈大笑起來,“好名字,好名字,你父母給你起了個好名字!比你義父有文化多了!”
夜聞柳靜靜的看着自己突然發癫的義父,這種情況他見得多了,以前可能還會應和個一兩句,現在?
讓他癫去吧!
“不過兒子啊——”韓右停了,他突然間闆起臉,“這世上姓夜的人可不常有啊,至少義父沒聽說過。”
韓右沒把話說全,夜聞柳也猜到了他是什麼意思。
“無妨。”他笑笑,“隻是一個名字罷了。”
……
又過了些日子,韓右又說要給夜聞柳找個教書先生。
韓右對自己這個撿來的兒子可以說極為上心了。
見夜聞柳六歲有餘的樣子,便想着讓他識字。
可惜這偏遠的地方沒有教書先生,韓右最後不知道怎麼想的,竟然決定自己給夜聞柳啟蒙。
對于在現代剛高考完沒多久就穿越過來的夜聞柳來說,他一開始還以為識字這件事還是非常輕松的。
但他想錯了。
這裡的文字是很頭疼的,竟有一些字跟現代的讀音有出入,字形更是不用說了,比繁體字還繁,猜都要猜半天這究竟是什麼字。
怎麼會這樣!
本來想當一次讓其他人驚訝的天才,沒想到還是一個學渣!
改變原有的認知是很困難的,尤其是這種在骨子裡刻了十八年的東西。
夜聞柳對此隻有一種感受——痛苦!
這種感覺隻有在他學習英語的時候有過,沒想到有一天他還要重新學習母語。
他就說為什麼有時候他會聽不懂酒館裡的客人到底在說什麼!他還以為是這塊偏僻的地方人們自帶的口音,哪曾想過這些。
厭學是人之常情。
他現在看到毛筆就頭大,韓右可能是看他字認得差不多了,就不知道從哪淘來毛筆教他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