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江水月擡頭看見賀蘭瑾俊美無俦的容顔,隻覺得房間被明月清輝籠罩,她的整顆心墜入雲端。
“賀蘭公子。”她終是在美色暴擊中想起禮節,勉力坐起,身體卻沉重得像灌了鉛,動一下都痛的不得了。
“不必拘禮。”賀蘭瑾語調溫和,“我來,隻是為你送藥。”
随後他用手勢示意,身旁的侍女依命将藥碗擺在案上,将虛弱的江水月扶起。
“多謝。”江水月無法行禮,隻得言語感謝。
賀蘭瑾語含愧疚:“是瑾思慮不周,沒為江小姐安排護衛,才讓魔族有機可乘,再次傷了你……”
這安排護衛也沒什麼用啊,那可是魔君啊……除非賀蘭瑾或者尉遲臨親自守着她,不然魔君随時能刀了她。
江水月在内心哀歎一聲。
“不是你的錯,是那些魔族陰魂不散,實在可恨!”
她說這句話是真心實意的,口氣都不自覺帶上幾分咬牙切齒。
賀蘭瑾略感意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對了……尉遲臨他……”江水月一不小心就直呼起男主的名,待看到賀蘭瑾眼裡露出驚訝之色時,才急忙改口,“怎麼不見我師兄?”
“沈小姐登門拜訪,尉遲兄與她出去了,許是有要事處理。”
江水月:“……”
行吧,就知道這個龍傲天男主的“明日來看你”,“我會照顧你”是随口說說的。
他身邊那麼多紅顔要“照顧”呢。
至于這個沈小姐……她倒是有點印象。
《問仙》所描繪的是一個修士、妖,魔,凡人并存的修真世界,修士以世家為首,江家,賀蘭家,還有沈家都是世家名門。
沈家的大小姐沈慕雪,某日在斬殺妖獸時受傷,被尉遲臨所救,便對他傾心相許……
之後就成為男主身邊衆多紅顔之一。
隻能說男主真是個禍水,到處禍禍姑娘。
“江小姐。”賀蘭瑾溫煦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江水月這才發現房中的兩個侍女都退至角落,而賀蘭瑾不知何時坐到她床邊,手捧藥碗。
“你這是……”江水月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身子尚虛,拿不動藥碗,我來喂你。”
“……?”
江水月的大腦宕機了一下。
賀蘭瑾要親自喂她吃藥?
不對勁,這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賀蘭瑾,矜貴高潔的世家公子,憑什麼服侍她?
看着江水月難以置信的神情,賀蘭瑾輕輕一笑:“尉遲兄是瑾的摯友,他有事在外無法回來,我代他照顧你,而且……之前沒保護好你,讓你再次受傷,瑾有愧,這算是一點補償。”
哦,懂了。
這就能說的通了。
說起來……
原文裡賀蘭瑾沒有單獨的戲份,他總是和男主一起出場,也鮮少有心理描寫。
像他給原主喂藥這種事,書裡是肯定不會寫的啦。
“那就有勞賀蘭公子了。”喜歡的紙片人親自喂藥,不吃白不吃。
賀蘭瑾手捧藥碗,捏着勺子舀了一勺黑乎乎的湯藥,擱在碗沿等藥汁稍稍放涼,才遞到她嘴邊。
江水月乖巧張嘴,含住勺子,将湯藥吞咽下去。
啧,真苦。
可是美人在側,雖苦猶甜。
想到這,她略一擡頭,正對上賀蘭瑾琥珀色的眸子,如一片映了霞光的湖泊,同時倒映出她的面容。
好美的眼睛。
江水月此刻心中隻有這個想法。
琥珀色的眼眸微微彎起,賀蘭瑾慢條斯理開口。
“昨日那魔族對你動手前,可曾說過什麼?”
“咳咳。”江水月嗆了下,差點把嘴裡的湯藥噴出來。
賀蘭瑾神色不變,自衣袖中取出一塊絲帕,那帕子是淺淡的碧色,上面繡着蘭花。
他微微欠身,湊近她身側。
在他靠過來時,江水月聞到一股清淡的蘭香,若有若無,帶着冷冽的氣息。
是賀蘭瑾身上的香氣。
她的心髒劇烈跳動起來,大腦暈乎乎的。
被吓的。
賀蘭瑾用那塊絲帕小心翼翼拭去她嘴角的藥漬。
“慢些喝。”
江水月:“……”
這是我喝的快不快的問題嗎?
誰讓你突然問那種問題的!
賀蘭瑾替她擦幹淨藥漬後,又緩緩退回原來的位置,與她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江小姐繼續喝藥吧。”
全然忘記他剛才所問的問題。
江水月極慢地眨了下眼睛。
賀蘭瑾就這麼放過她了?
虧她還緊急頭腦風暴了下,說辭都想好了。
不過賀蘭瑾聰慧過人,她也不知道自己臨時編造的謊言能不能騙過他。
直到她喝完整碗藥,賀蘭瑾都沒再提魔族之事。
他将空空的藥碗遞給身側的侍女,用絲帕輕拭指尖粘上的藥漬。
“侍棋是我為你挑選的新侍女,你有什麼事可以吩咐她,也可以讓她來找我。”
江水月點了點,忽然想起了什麼。
“原來那個侍女呢?”
魔君扮成了她,那她本人……
賀蘭瑾擦拭手指的動作微頓,又面色如常地繼續。
“碧痕……已經死了,那個魔修殺了她。”
江水月蹙起眉頭。
魔君如此大費周章潛入賀蘭家,就是為了刺傷她博取賀蘭瑾的信任,好讓她有機會殺死尉遲臨。
可按照原書的劇情,尉遲臨不能死,她還要為他擋劍。
以後她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
至于那侍女,唉,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她緩了緩,才開口:“我師兄會幫她報仇的。”
原文中的确是尉遲臨殺了魔君。
賀蘭瑾收起絲帕,語氣沉靜:“的确,有尉遲兄在,江小姐不必擔憂。”
他眼眸垂下,濃密如扇的睫毛遮蔽眼底。
江水月忽覺房間裡的氣溫都下降幾度。
賀蘭瑾剛才的态度……變冷了?
還是她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