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盒荷花酥是你做的?”江水月忍不住脫口而出。
賀蘭瑾居然會做糕點?
還親手為她做糕點?
不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半夜扔個糕點,他都能知道…
他每天都在高強度關注她的動向嗎?
江水月的手臂驟然起了雞皮疙瘩,抑制不住地微顫,氣息也錯亂了幾分。
此刻二人靠的太近,呼吸的溫度糾纏在一處,因而她身體任何一絲反應,對方皆有所感。
賀蘭瑾動作頓住,靜默凝視她幾息,見她水潤的黑眸裡滿是驚惶,終是緩了神色:“無妨,是瑾沒有弄清楚江小姐的口味,你若是不喜歡荷花酥,改日我再送你别的糕點。”
“啊?”江水月愣住,一時沒搞清楚賀蘭瑾的意圖,是想威懾還是幹嘛。
賀蘭瑾往後退了幾步,與她保持了一段距離,他移開視線,輕巧地揭過話題:“方才已授你吹奏之法,現下便教你引靈入音的要訣。”
引靈入音?
江水月心頭一跳,無可避免被吸引了注意力。
賀蘭瑾真的打算教她修音律嗎?還是……又一次試探?
“江小姐,請随我來。”賀蘭瑾轉身向馬車走去,未聽到身後腳步聲,回頭見她仍站在原地。
他琥珀色的眸子沉了沉,安靜地注視她,看得江水月渾身不自在,隻得跟上前去。
二人進入馬車,賀蘭瑾徑直走向案前,指尖拂過案上那盆蘭花。
“你将手放在這靈蘭上。”他轉向江水月,态度和風細雨,全無之前的壓迫感。
“你是說這盆蘭花?”
賀蘭瑾笑了聲:“江小姐莫非認為這隻是普通的蘭花?”
他修長如玉的手指點在其中一個花苞上,靈力流轉間,那朵潔白的蘭花徐徐綻開,絲縷青色光芒纏繞上手指,鑽入他的指尖。
片刻後,賀蘭瑾收回手指:“靈蘭蘊蓄天地靈氣,我平日修煉就是靠它補靈,江小姐試試将它的靈氣引入體内。”
“這麼神奇?”江水月心生好奇,學着賀蘭瑾的樣子,将手指點在那白花的嫩綠花蕊上。
她指尖忽地一陣酥麻,一股清涼的氣息鑽入經脈,瞬息遊走于四肢百骸,化為一汪溫水滋潤她的筋脈。
這種感覺……好奇妙。
隻是那氣息一開始還慢慢遊走,到後來竟在經脈中肆意沖撞,由溫水化為烈火,灼燒她的每條筋脈,痛得她眼冒金星,幾乎喘不過氣來。
賀蘭瑾見她臉色發白,立刻扣住她的手腕,渡入縷縷清潤靈力,試圖将那股亂竄的氣息導正。
江水月攥住他的衣袖,身體不由自主向他的方向軟倒。
太丢人了……
江水月挫敗地閉上眼睛。
賀蘭瑾卻沒有避讓,熟練地将手環在她腰間,接住了她。
女子柔軟的身體就這麼撲進他的懷裡。
這不是他第一次抱她了。
可偏偏這次…有些不同。
江水月的側臉貼在賀蘭瑾的胸膛上,隔着衣裳聽到他平穩的心跳似乎有一瞬錯拍,鼻尖盈滿蘭香,分不清是案上蘭花發出的還是他身上的。
二人都沒有說話,馬車裡安靜得針落可聞。
半晌,賀蘭瑾開口,語調平穩無波,聽不出異樣。
“是我操之過急,你身子虛弱,不該這麼早讓你學引靈入體。”
他手指扔搭在江水月的手腕上,持續向她體内輸入靈力。
修仙之人,即使是練過劍的手,指腹上也沒有繭子,光滑細膩,溫涼如玉。他的指尖傳來絲絲清泉般的涼意,逐漸撫平她體内躁動的氣息。
江水月差點又要被這番溫柔舉動攻陷。
但想起賀蘭瑾之前的行為…
夠了,要警惕殺豬盤。
她掌心按在他胸膛上,微微用力,掙脫了他的懷抱。
江水月扶着案幾站穩,呼出一口氣:“賀蘭公子不必對我這麼好,我……受不起。”
賀蘭瑾眼眸微凝,從容收回手,溫和如常:“為何這麼說,你還在介意幻境中之事?”
江水月沒想到他會如此直接,便也不回避:“我隻是擔心賀蘭公子又用那種方法繼續試探我,你也知道我體弱膽小,經不起連續折騰。”
“不會。”
“那就好……等等。”江水月擡頭直視他的眼睛,“你說什麼?”
賀蘭瑾輕聲道:“我已試探多次,你并無問題。”
敢情我是通過你的考驗了是吧…不過…這話若是真的…
江水月與他對視片刻。
他的琥珀眼眸中融入一縷暖光,并無半點敷衍之意。
江水月眨了眨眼睛,咳了兩聲:“賀蘭公子,今日我還要繼續練嗎?”
“今日就到此為止。”賀蘭瑾挽了挽袖子,瞧了一眼車窗外,湛藍的天空已染上暮色,“天色不早了,你的身體也不宜繼續趕路,我們先尋一處地方過夜。”
“哦,那我出去跟師兄說一聲。”江水月轉身欲走。
“且慢。”賀蘭瑾叫住她,遞過來一隻織錦雲紋袋。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