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言懶得再跟他争辯,岔開話題問道:“江澤,這些錢是不是很多?”
江澤老老實實地點點頭:“對的,少爺。”
蘇卿言接着又問:“江澤,謝雲期在哪呢?我有點事想和他聊聊。”
江澤眼睛滴溜溜一轉,小聲說道:“謝公子,在你身後不遠處一直盯着咱們看呢。”
蘇卿言滿臉疑惑,還沒回過神來,江澤已經歡歡喜喜地去領錢了。
蘇卿言一轉身,整個人猝不及防地撞進了謝雲期的懷裡。
腦袋瞬間一陣發懵,他呆呆地想:這人走路怎麼像貓似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謝雲期
謝雲期垂眸,看向懷裡的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在。”
蘇卿言擡起頭,皺着眉,語氣裡滿是疑惑:“謝雲期,你怎麼走路和貓一樣?”
謝雲期挑了挑眉,反問道:“為什麼這樣說?”
蘇卿言理直氣壯地指出來:“因為貓走路聲音特别輕,而我剛才完全沒聽到你過來的動靜。”
謝雲期輕輕一笑,眼中帶着一絲揶揄:“是不是吓到你了?”
蘇卿言又好氣又好笑,心裡暗自腹诽:大半夜的,一個人走路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身後,還“哐當”一下撞進我懷裡,能不吓人嗎?
可他懶得和謝雲期解釋太多,知道這家夥腦回路和自己不太一樣,話本子讀得不少,可這些故事裡的“小驚吓”體驗大概為零。
他直接轉移話題:“謝雲期,你是不是聽見我們剛才在說什麼了?”
謝雲期微微一愣,很快反應過來,解釋道:“隻是聽見你想來找我。”
蘇卿言忍不住調侃:“你還挺會抓重點。”
謝雲期神色認真起來,認真地說:“蘇卿言,其實沒多聽,我來的時候沒多久,本來想和你說話,又怕打擾你和他聊得正起興。”
蘇卿言擺擺手:“他剛走,你現在倒說說看,想和我說什麼?”
謝雲期垂下眼眸,似是在組織語言,片刻後擡起頭,認真說道:“蘇卿言,你可能又要白養我一年,不過就這一年。”
蘇卿言一怔,随即脫口而出:“謝雲期,你是想通了,要回去?”
謝雲期察覺到蘇卿言的語氣和表情,心中一股無名火起,但還是強行扯出一抹笑容:“不是。”
蘇卿言頓時收起嬉笑,一臉嚴肅:“那你來找我做什麼?”
謝雲期深吸一口氣,重新調整了心情,眼神中多了幾分堅定和期待,說道:“再過一年就是科舉了。”
蘇卿言微微挑眉:“謝雲期,你想去科舉?”
謝雲期輕輕“嗯”了一聲,目光灼灼:“對的,如今我無權無勢,打仗、帶兵這些事兒,我也沒興趣。”
蘇卿言有些詫異,謝府可是帶兵行家,祖上都是這方面的厲害人物。
他皺了皺眉頭,問道:“可謝府不是一直擅長這些嗎?”
謝雲期牽起嘴角,露出一個苦澀又釋然的笑,輕輕握住蘇卿言的手,仿佛要借這股力量給自己勇氣:“蘇卿言,可能别人都不信,可這是真的,謝府世代帶兵打仗,可我不喜歡,我從沒對那些感興趣過。”
蘇卿言愣了一下,沒想到謝雲期會這麼坦誠。
他想到謝府就謝雲期一個孩子,他的想法确實沒人能左右,沒有人會在意,隻注重自己的利益忍不住又問:“所以謝雲期,你是認真的?”
謝雲期苦笑着點點頭:“認真的。”
謝雲期上下打量着,總覺得他的反應太雲淡風輕,忍不住說道:“蘇卿言,你不好奇嗎?
蘇卿言平淡道:“謝雲期,我有什麼好奇的?喜歡什麼難道不是自己定的?哪能因為出生在什麼地方,就在什麼圈子裡打轉,我就覺得喜歡和你父母、和周圍環境都不一樣的東西,這再正常不過了。”
謝雲期聽了這話,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仿佛找到了一直以來缺失的認同感,激動地說:“蘇卿言,你真的和别人不一樣。”
蘇卿言撇撇嘴,一臉不屑:“謝雲期,有什麼不一樣的?不就是一張嘴,兩隻眼睛,一張臉,每天吃飯、睡覺、拉屎,不就這些事兒嘛。”
謝雲期卻笑得更開心了,堅持說道:“蘇卿言,就是感覺不一樣。”
蘇卿言懶得再跟他争辯,擺擺手:“行吧行吧,不一樣就不一樣,反正我能見着的大活人,又不是鬼。”
思索片刻,蘇卿言突然想起什麼,說道:“謝雲期,這府上有書房,明天我和你一起出去,買些書、筆和紙回來。”
謝雲期毫不猶豫地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