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折玉渾身一震——聖子？是在說他？他下意識抓住楚臨淵的衣袖，卻見仙尊背影僵硬了一瞬。

"本尊說了，滾。"楚臨淵的聲音冷得能凍裂金石。

紅刀魔修歎了口氣，突然暴起發難！長刀化作一道血虹直取楚臨淵咽喉，速度快得肉眼難辨。玉衡子閃身欲擋，卻被另外兩個魔修纏住。

"铛！"

斷劍與血刀相撞，沖擊波震碎了殿内所有瓷器。楚臨淵悶哼一聲，後退半步，唇角又溢出一絲鮮血——鎖鍊造成的傷顯然未愈。

"仙尊！"沈折玉想上前幫忙，卻被一股柔和之力推回玉衡子身邊。

"帶他走！"楚臨淵頭也不回地命令，同時劍勢一變，霜華斷劍上突然凝結出完整的冰晶劍身，一劍削斷了紅刀魔修半幅袖子。

玉衡子咬牙拽住沈折玉："走！别讓他分心！"

沈折玉掙紮着不肯挪步，突然看到楚臨淵背在身後的左手飛快地結了個奇特的手印——食指中指并攏點在掌心，正是他們第一次在寒冰洞相遇時，仙尊偷偷給他療傷用的"愈"字訣。

這是...讓他放心？

就這麼一猶豫的功夫，戰局突變。紅刀魔修突然掏出一面黑旗搖晃，旗上飛出無數怨靈撲向楚臨淵！仙尊揮劍斬滅大半，卻仍被幾隻鑽入體内，頓時面色一青，動作遲緩下來。

"臨淵！"玉衡子見狀，再也顧不得沈折玉，祭出本命法寶"青冥印"砸向紅刀魔修。

沈折玉趁機沖到楚臨淵身邊，恰好接住搖搖欲墜的仙尊。近距離看，楚臨淵臉上已經浮現出詭異的黑紋，與秘境毒沼中的一模一樣。

"傻子..."楚臨淵氣息紊亂，卻還強撐着站直，"不是讓你...走嗎..."

沈折玉突然笑了："仙尊忘了，我是您的劍奴啊。"說着，他一把搶過楚臨淵手中的斷劍，在掌心狠狠一劃！

鮮血湧出，盡數被霜華劍吸收。詭異的是，那些血不是紅色，而是泛着金光的赤紅。斷劍接觸到這血，頓時發出歡快的嗡鳴，劍身暴漲三尺紅光。

"你——"楚臨淵瞳孔驟縮。

沈折玉已經持劍沖向紅刀魔修，身法竟有幾分楚臨淵的影子："看劍！"

紅刀魔修起初不以為意，随手揮刀格擋。誰知血劍與長刀相觸的瞬間，刀身竟然"咔嚓"一聲裂開！魔修大驚失色："聖血？！你果然是——"

話未說完，玉衡子的青冥印當頭砸下，将他半個身子砸進地磚。另外兩個魔修見勢不妙，抓起同伴就逃，臨走前卻扔下一顆黑珠。

"小心！"楚臨淵一把抱住沈折玉，用後背擋住爆炸。

黑珠炸開，卻不是預想中的火光，而是無數細如牛毛的黑針。大部分被楚臨淵的護體靈氣擋住，卻仍有幾根穿透防禦，紮進他後心。

"仙尊！"沈折玉眼睜睜看着楚臨淵臉色由白轉青，唇邊溢出的血變成了可怖的紫黑色。

玉衡子趕過來扶住師弟："是滅魂針！必須立刻逼出來！"

楚臨淵卻推開師兄，顫抖的手抓住沈折玉的肩膀："你...的血...為什麼..."

沈折玉茫然搖頭，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血能激活霜華劍。但此刻他顧不上這些，因為楚臨淵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

"藥...藥峰..."仙尊艱難地吐出兩個字，突然噴出一口黑血，昏死在沈折玉懷中。

"撐住！"玉衡子一把背起楚臨淵，拽着沈折玉就往殿後密道跑，"魔修肯定還有後手，我們先去藥峰！"

沈折玉跌跌撞撞地跟着，手中還緊握着那柄染血的斷劍。劍身殘留的些許楚臨淵的靈力，與他自己的血奇異地交融在一起，形成一種全新的能量，順着掌心流入經脈。

這一刻，他終于确信——自己與楚臨淵之間，絕不隻是簡單的師徒或者主奴關系。那些鎖鍊、那些傷痕、那些深夜偷偷送來的傷藥...背後一定藏着更深的聯系。

密道盡頭，月色如洗。沈折玉回頭看了眼火光沖天的清虛峰主殿，突然想起紅刀魔修未說完的話。

聖子...聖血...他到底是誰？而楚臨淵又為此付出了什麼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