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折玉屏住呼吸，借着月光隐匿在竹影裡。素心仙子手中的玉瓶在月色下泛着詭異的紅光——那是他的血，幾刻鐘前才從傷口取出的血！

"三日後再取一次，魔尊要确保聖血活性。"黑影接過玉瓶，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楚臨淵那邊..."

"活不過七日。"素心冷靜得可怕，"滅魂針隻是引子，真正緻命的是他違抗系統遭受的反噬。魔尊答應我的條件呢？"

黑影遞出一枚骨牌："魔淵秘境已為您開放，随時可去取那株'九幽還魂草'。"

素心指尖微顫，迅速收起骨牌："告訴夜修羅，交易隻限這一次。畢竟..."她回頭看了眼竹舍，聲音低下去，"臨淵師弟待我不薄。"

沈折玉死死咬住下唇，生怕漏出一絲氣息。夜修羅？魔尊的名諱！素心仙子竟與魔門之主做交易，用他的血和楚臨淵的命換什麼還魂草？

黑影化作黑霧消散，素心卻在原地站了片刻，突然朝沈折玉藏身之處望來："出來吧。"

沈折玉渾身緊繃，手已按上斷劍。就在他猶豫是否要現身時，竹舍方向突然傳來一聲瓷器碎裂的脆響。

素心臉色驟變，閃身趕回竹舍。沈折玉趁機從另一側翻窗而入，恰好看見楚臨淵半倚在榻邊，地上是打翻的藥碗。

"誰允許你...動他的血？"楚臨淵聲音虛弱，眼神卻淩厲如刀，直刺站在門口的素心。

沈折玉這才注意到，素心袖口沾着一點暗紅——是他的血！她剛才取血時竟沒擦幹淨。

素心不答，反手關上房門，一道隔音結界瞬間籠罩竹舍："臨淵師弟，你知道聖血對魔尊意味着什麼。若他集齊三份，足以打破你當年設下的封印。"

楚臨淵冷笑："所以你就助纣為虐？"

"我隻是做個交易。"素心從袖中取出那枚骨牌，"九幽還魂草能救我師尊，你明白的...藥峰不能沒有他。"

沈折玉躲在屏風後，心跳如鼓。藥峰上一任首座？不是說五十年前就坐化了嗎？

"用我的命換玄冥師叔複活？"楚臨淵突然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黑血，"師姐...打得好算盤。"

素心眼中閃過一絲愧疚，卻仍堅定道："你本就活不成了。系統反噬加上滅魂針毒，縱是大羅金仙也..."

"滾出去。"楚臨淵打斷她，霜華斷劍不知何時已握在手中，劍尖直指素心咽喉，"趁我還能控制殺意。"

素心長歎一聲，轉身離去前留下一句話："魔修子時還會攻山，玉衡師兄撐不了多久...你好自為之。"

結界撤去，竹舍重歸寂靜。沈折玉從屏風後沖出，跪在榻前抓住楚臨淵的手："仙尊！素心仙子她..."

"我知道。"楚臨淵疲憊地閉上眼，"從她堅持取你血樣時就猜到了。"

沈折玉喉頭發緊："她說您活不過七日...是真的嗎？"

楚臨淵沒有正面回答，隻是輕輕擡起手，撫過少年泛紅的眼角："怕我死？"

"怕！"沈折玉嗓音沙啞，眼淚砸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怕極了！"

仙尊蒼白的唇角微揚："傻孩子..."話音未落，他突然渾身痙攣，一口黑血噴在衣襟上。更可怕的是，那些黑色符文再次浮現，如活物般在皮膚下遊走！

【最終警告！】熟悉的機械音竟從楚臨淵口中發出，【宿主連續違抗指令，系統将全面接管身體控制權！】

"不...行..."楚臨淵額頭青筋暴起，似乎在和什麼無形之力抗争，"折玉...跑..."

沈折玉不但沒退，反而一把抱住楚臨淵："我不走！系統是吧？有本事連我一起控制！"

【檢測到氣運之子...執行清除程序...】楚臨淵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掐住沈折玉的脖子！

"仙...尊..."沈折玉被掐得雙腳離地，卻仍死死盯着對方逐漸失去焦距的眼睛，"我是...折玉啊..."

楚臨淵的左臂突然劇烈顫抖，艱難地擡起來抓住右腕："放...手..."兩股力量在同一具身體裡角力，場面詭異至極。

就在沈折玉眼前發黑的刹那，腕上那道鎖鍊印記突然灼燒般劇痛！他福至心靈，用盡最後力氣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楚臨淵眉心。

"嗤——"黑煙騰起，那些遊走的符文瞬間凝固。楚臨淵的右手陡然松開，沈折玉跌坐在地，大口喘息。

【警報！聖血污染！啟動緊急防禦！】機械音變得扭曲失真，楚臨淵的身體像提線木偶般不自然地抽搐起來。

"仙尊！"沈折玉撲上去，不顧危險地将額頭貼上楚臨淵的眉心，"系統！你聽着！若他死了，我立刻自絕心脈！什麼氣運之子，什麼聖血，你什麼都得不到！"

抽搐戛然而止。片刻沉默後，機械音再次響起，卻弱了許多：【條件...談判...】

沈折玉心跳如雷——系統居然真的回應了！他強自鎮定道："解除對他的控制，我自願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