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折玉在劇痛中醒來，喉嚨裡滿是鐵鏽味。月光穿過殘破的屋頂，照在他身旁的霜華斷劍上——劍身沾着血，但不是他的。

"醒了？"一個涼薄的女聲從陰影處傳來。

沈折玉猛地坐起，牽動肋間的傷，疼得眼前發黑。紅鸾倚在門邊，嫁衣如血，指尖把玩着那枚骨牌。詭異的是，她手腕上的金鈴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新鮮劍傷。

"你對我做了什麼？"沈折玉暗中運轉靈力，發現經脈暢通無阻。

紅鸾輕笑："别緊張，小聖子。若我想殺你，剛才就不會從厲鋒手裡救下你。"

"救？"沈折玉冷笑，"那個紅刀魔修不是你的同夥嗎？"

"同夥？"紅鸾像聽到什麼笑話似的掩唇，"他不過是魔尊養的一條狗，而我..."她突然貼近，身上竟散發出一股藥香，"是系統親自創造的監察者。"

沈折玉後背抵上冷牆，退無可退。近距離看，紅鸾的眉眼與素心幾乎一模一樣，隻是右眼尾多了一顆淚痣。

"你和素心仙子..."

"孿生姐妹？"紅鸾接話，指尖劃過沈折玉頸側，"不，我們比那更有趣。"她突然拽開衣領，露出鎖骨下方一個詭異的符文——與楚臨淵心口的黑霧形狀相似！

沈折玉倒吸一口涼氣："你也是宿主？"

"曾經是。"紅鸾整理好衣襟，"五十年前，系統同時選中我和素心作為'監察者候選'。我輸了，被抹去記憶扔進魔淵；她赢了，卻背叛系統，私自放走楚臨淵的心上人。"

心上人？沈折玉心頭莫名刺痛："什麼心上人？"

紅鸾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你當真不知？楚臨淵為何甯可承受系統懲罰也要護着你？"她突然将骨牌按在沈折玉掌心，"子時去禁地，答案都在那裡。"

沈折玉還想追問，遠處突然傳來玉衡子的長嘯。紅鸾臉色一變："礙事的老東西..."她化作紅光掠出破廟，隻餘聲音回蕩，"記住，想要楚臨淵活命，就别告訴任何人見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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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折玉回到藥峰時，東方已泛白。竹舍外多了層結界，素心仙子站在門口，臉色比晨霜還冷。

"去哪了？"她劈頭就問。

沈折玉握緊袖中的骨牌："山門助戰，被魔修所傷，躲到現在。"

素心眯眼打量他破爛的衣衫和血迹，突然伸手扣住他手腕。沈折玉下意識要掙，卻聽她低喝："别動！"

一縷靈力探入經脈，素心臉色越來越難看："你遇到她了。"

不是疑問，是肯定。沈折玉心跳漏了一拍："誰？"

"紅鸾。"素心松開手，聲音罕見地發顫，"她給你種了追蹤印，魔尊随時能找到你。"

沈折玉這才發現，自己手腕内側不知何時多了個針尖大的紅點，周圍皮膚下隐約有黑絲蔓延。

"能解嗎？"

素心不答，轉身進竹舍："跟我來。"

屋内，楚臨淵仍在昏睡，但臉色比之前更差。那些黑色符文已經蔓延到脖頸，像一張逐漸收緊的網。最駭人的是心口位置——衣服下隐約透出黑光，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蠶食他的心髒。

"系統在加速吞噬他。"素心取出一套金針，"因為你們達成了三日之約，它要在期限内徹底控制這具身體。"

沈折玉喉頭發緊："有辦法阻止嗎？"

"有。"素心突然掀開楚臨淵的衣襟，露出心口那個黑洞般的傷口，"把你的聖血滴進去。"

沈折玉瞪大眼睛："這...會怎樣？"

"暫時壓制系統，但也會加速血脈覺醒。"素心神色複雜，"你确定要知道全部代價？"

沈折玉毫不猶豫地咬破指尖，将血滴在楚臨淵心口。鮮血觸及傷口的刹那，黑光驟然大盛，仙尊整個人弓起身子，發出痛苦的悶哼。

"仙尊！"沈折玉慌忙按住他。

"别停！"素心厲喝，"繼續滴，直到符文消退！"

沈折玉咬牙劃破手腕，讓血直接流入傷口。随着鮮血湧入，那些黑色符文開始劇烈掙紮，像被燙到的蜈蚣般扭曲翻滾。楚臨淵的掙紮越來越劇烈，素心不得不喚出藤蔓将他捆住。

"為...什麼..."楚臨淵在劇痛中短暫清醒，看到沈折玉血流如注的手腕，瞳孔驟縮，"住手！"

沈折玉搖頭，反而将手腕貼得更緊："很快就好了..."

"傻子..."楚臨淵聲音嘶啞，"你會...覺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