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懷遠強作鎮定:"不過是年久失修的小意外。師弟先回清虛峰休息吧,此事我自會處理。"
離開淩霄殿後,沈折玉立刻通過同命契交流:"師尊,那鐘聲肯定與我們有關。"
楚臨淵目視前方:"玄天宗有則古訓——'鐘鳴三響,聖子歸位,仙尊蘇醒'。"
"您早知道?"沈折玉驚訝道。
"昨夜三生鏡最後閃現的文字。"楚臨淵神色凝重,"看來宗門藏着不少秘密。"
回到清虛峰,一切如舊,仿佛主人從未離開。沈折玉站在崖邊,望着雲海翻騰,恍如隔世。上次站在這裡時,他還是個被系統操控的"劍奴",如今卻已...
"在想什麼?"楚臨淵從身後靠近,氣息拂過他耳畔。
沈折玉放松地靠進那個懷抱:"想您第一次帶我來這裡的情景。"
楚臨淵低笑:"那時你吓得腿軟,死死抓着我的袖子不放。"
"我才沒有!"沈折玉轉身抗議,卻被摟得更緊。
溫存片刻後,楚臨淵正色道:"夜裡我去探禁地,你留在..."
"不行!"沈折玉打斷他,"聖血對禁地有感應,我必須去。而且..."他握住楚臨淵的手,"同命契下,我們不該分開。"
楚臨淵注視他堅定的眼神,最終妥協:"但必須聽我指揮。"
夜幕降臨,兩人隐去氣息,悄然前往藥峰。奇怪的是,一路上的守衛比白天少了許多,仿佛有人刻意為之。
"太順利了..."楚臨淵傳音道,"像是陷阱。"
沈折玉體内聖血越發躁動,眉心金蓮隐隐發燙:"禁地就在前面,我感應到了..."
藥峰禁地入口是一處不起眼的山洞,此刻卻無人把守。洞口的禁制對擁有聖血的沈折玉形同虛設,兩人輕松進入。
通道一路向下,溫度越來越低。盡頭處是一個巨大的冰窟,中央赫然是一口晶瑩剔透的冰棺!
"三生鏡預見的畫面..."沈折玉快步上前,卻在看清棺中人時如遭雷擊。
棺中躺着一名女子,白衣勝雪,面容安詳如睡。最令人震驚的是,她的容貌與沈折玉有七分相似!
"這是...誰?"沈折玉聲音發顫。
楚臨淵神色複雜:"夜璃。你母親。"
沈折玉腦中轟然作響。他從未見過生母,隻知道她是藥峰弟子,因"勾結魔修"被處死。可如今她為何完好無損地躺在禁地冰棺中?
"不對..."楚臨淵突然警覺,"冰棺上的符文是鎖魂陣,她在被強行續命!"
就在這時,沈折玉體内聖血突然暴走!金光不受控制地爆發,直沖冰棺而去。他痛苦地跪倒在地,感覺全身血液都在沸騰。
"折玉!"楚臨淵立即為他疏導靈力,卻發現自己體内的系統殘餘能量竟也被引動,黑霧從眉心滲出!
混亂中,冰棺開始融化,夜璃的手指微微動了動...
"果然在這裡。"莫懷遠的聲音從入口處傳來,"我就知道聖血會帶你們來見她。"
沈折玉擡頭,看到宗主帶着一衆長老緩步走來,程立雪赫然在列。但此時的程師兄眼神空洞,如同提線木偶。
"你對我母親做了什麼?"沈折玉咬牙質問,聖血仍在暴走,金光與黑霧交織,讓他看起來如同魔神降世。
莫懷遠不慌不忙:"不過是留個後手。當年夜璃發現系統秘密,差點壞了大事。好在及時制服,用她的血脈溫養系統碎片..."
"什麼?!"楚臨淵劍指宗主,"系統是你引入玄天宗的?"
"别說得這麼難聽。"莫懷遠微笑,"我隻是與它做了筆交易——它助我突破大乘期,我幫它尋找合适宿主。"
他拍拍手,程立雪機械地走上前,撕開上衣——胸口赫然是一朵黑色蓮花印記!
"你以為隻有你被系統寄生?"莫懷遠得意地說,"這些年我培養了無數'容器',就等系統完全體降臨。可惜..."
他陰冷地看向沈折玉:"夜璃這賤人臨死前把聖子血脈給了你,而你又與楚師弟結同命契,打亂了一切計劃。"
沈折玉強忍血脈暴走的痛苦,護在冰棺前:"你到底想要什麼?"
"很簡單。"莫懷遠伸出手,"你的聖血,他的身體。系統需要完美容器,而聖子是最好的養料。"
楚臨淵冷笑:"癡心妄想。"
"是嗎?"莫懷遠突然掐訣,"那就看看誰先控制住暴走的聖血吧!"
一道紅光射向冰棺,夜璃猛地睜眼,發出凄厲尖叫!這聲音如同信号,沈折玉體内的聖血徹底失控,金光如火山噴發!
"折玉!"楚臨淵想靠近,卻被狂暴的能量彈開。
視線模糊中,沈折玉看到莫懷遠露出得逞的笑容,看到程立雪如傀儡般向自己走來,看到冰棺中的母親流下一滴血淚...
最可怕的是,他感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暴走的聖血吞噬。最後清醒的時刻,他通過同命契向楚臨淵傳遞了唯一一個念頭:
"走..."
然後,世界陷入一片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