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你看着比我還難過。”累看着泉發紅的眼角淡淡出聲，泉原本就蓄滿了的淚水在累說完這句話後奪眶而出。

“因為……”你隻是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在泉的眼睛裡，累已經褪去了鬼的特征，除了瞳孔裡的下弦六，别的任何地方看着都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孩子。

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也讓累看不見自己在他瞳孔裡的倒影。

泉第一次知道，原來鬼太過悲傷的時候會變回原來的樣子，企圖宣洩出來，但卻依舊流不出眼淚，甚至連這種情緒本身也無法感知。

他牽着累從屋頂跳下，一路走回蜘蛛山頂的木屋，而累的人類特征也漸漸褪去，變回之前的樣子。

雨也不知在什麼時候停了，一人一鬼洗漱完以後，又開始了熟悉的對打練習，一切都好像變了，又好像什麼都沒變。

練習結束後，泉主動提出想要實戰，因為在累不使用血鬼術的情況下，已經分不出勝負了，而風之呼吸也已經學完最後一式。

想要繼續提升，絕對不能是這樣點到為止的訓練了。

累想着反正有自己在一邊看着也沒什麼生命危險，就同意了，帶着他來到了最近的鬼的地盤。

巧的是他倆到的時候那鬼正在進食，鮮血灑了一片，看着死者還是個小孩，甚至沒有累大。

泉封了累的嗅覺以後提刀就上，一開始那鬼還顧及着累在旁邊不敢使出全力，然而泉沒有一絲留情，上來就直指脖頸。

那鬼發現逃的速度還沒有他快，甚至幾次險些喪命，便也不再顧及，掏心挖眼各種招數輪着來，可惜被泉一一化解，不過一會就化為灰消散人間。

他唯一給泉留下的傷害就是，自己的血髒了泉的眼。

累原本還有些擔心泉會不忍心，甚至害怕他的風之呼吸突然使不出來，但這場戰鬥結束的速度之快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泉的動作幹淨利落，風之呼吸也用的十分流暢。‘可能是進食的場面刺激到他了吧，還有這隻鬼可能也不夠強。’

累正思考着下一隻練手的鬼要選哪一隻時，泉解除了他的嗅覺屏蔽，一股甘甜的氣味瞬間鑽了進來。

“你受傷了？！”他大為震驚，這麼濃的稀血氣味，不應該啊，明明全程那隻鬼甚至都沒摸到泉的衣角。

“沒有啊，你沒看清我帥氣的英姿嗎？他碰都沒碰到我好吧。”泉鼓起臉說道，“我的初戰你别告訴我你沒看清。”

累意識到這股稀血和泉的味道不一樣之後就放下心來。

“當然看清了，第一次拔刀的時候卡了一下差點沒拔出來，用第二式的時候姿勢錯誤于是砍偏了，最後收刀的時候差點插到自己。嗯，你還要我繼續說嗎？”

他有條不紊地報着泉的失誤，并暗自想到動作利落流暢和砍得是空氣兩者居然是可以同時存在的。

泉瞬間噎住，原本得意的臉也垮了下來，雖然他确實打的時候差點左腳踩右腳于是砍偏了，收刀的時候為了裝逼振落積血以後看都不看就往回插。

“但是我第一次就成功了诶。”他憤憤不平。

“對的，所以很帥。”累點頭誇獎。

“就是就是，诶，嘿嘿嘿。”泉聽着誇獎點頭，然後突然反應過來累是真的在誇自己，害羞的撓了撓臉。

首戰告捷，正當累打算帶着泉繼續去找第二隻鬼練習的時候，泉想起來，“你剛剛為什麼問我有沒有受傷啊，你都看得這麼清楚了。”

“因為聞到了一股稀血的味道，不過仔細聞發現和你的不一樣。”累揉了揉鼻子，這味道濃得很一個勁的往鼻子裡鑽。

“啊？那那個味道從哪傳來的，得趕緊帶他去安全的地方才行，這麼晚了。”泉一聽瞬間着急，拉着累就打算跑。

結果累來了一句，“就在這啊，不過死了的稀血味道和這個味道不一樣，這裡又隻有你一個活人，真奇怪。”

“啊？那不會……”泉望向已經身首分離的屍體和累異口同聲地說道：

“他還沒死？！”

累沖到身體那确定怎麼戳都沒反應，而泉跑到腦袋那才發現，這人雖然眼睛已經閉了一半，呼吸也微弱的近乎沒有，但他竟然還在說話，“我……不想……死。”

帶着濃烈的不甘，和求生欲。

【暫留生機】

顧不得那麼多，泉第一次用出了作用于生命的言靈，哪怕有一絲機會他也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