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前提示：日常ooc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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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言靈生效了，某種看不見的文字從泉的體内流向僅剩一口氣的頭和身體，隻是連帶着一起飄出的還有他的生氣。

這些生氣的流失讓泉原本柔順的銀發迅速變得幹枯毛糙，一縷又一縷地脫落，“哪怕不是以人的形态你也願意活下去嗎？”

他的聲音溫和有禮，仿佛隻是在問小孩一個要不要吃糖的簡單問題。

接下這顆糖就能活下來，但可能再也不是人的姿态。

拒絕這顆糖則會死去，但卻能保留人的身份。

這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不需要思考就能做出的選擇題，隻要能活着就好，哪還管是什麼姿态。

對小孩來說當然也不例外，他努力地張合嘴巴作出回答，生怕晚一秒就會死去，“願意，我願意！”

然而泉并沒有立即讓累将小孩轉變為鬼，他轉頭看了一眼累——如紙般蒼白的面孔，數年不見生長的幼小身軀，和镌刻文字的瞳孔。

累抿着唇任他打量，和服下的手早已捏成了拳頭，‘還在磨蹭，頭發都要掉完了，不想活直說，幹脆把這小孩……’

泉看見累的表情不由頓了頓，有些心虛地轉頭面對小孩繼續問道，“哪怕可能再也接觸不了陽光，融入不了人群，死亡也留不下痕迹……你也想活下來嗎？”

他想要給孩子一個選擇的機會，一個不讓他未來後悔的機會，哪怕他可能要為此付出更多的代價。

用來維持生機的言靈瘋狂抽取着泉剩餘的生氣，他不得不用一隻手撐住地面，才避免向前栽去。

他身後的累無比後悔之前的多嘴，眼看着泉的手臂也因為言靈開始萎縮，失去支撐的能力，整個人向前倒去。

他終于控制不住向前，一手攬住倒下的泉，低聲斥責道，“夠了，你不想活了嗎？快把這個言靈結束掉！”

泉隻搖搖頭拒絕，依舊等着小孩的回答，累見狀隻得扭頭對着小孩，“願不願意你給我回話！”他紅着眼露出一絲殺意，蛛絲在頃刻間遍布這一片區域。

“我……不想死……哇——”那孩子根本沒法理解泉所問出的問題意味着什麼，他還太小，隻知道死亡是一件未知的，黑暗的，令人恐懼的事情。

讓他自己做決定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情，但是讓他害怕着死去是一件更殘忍的事情。

聽見回答，早便猜到泉打算的累正準備放血，卻見泉還在掙紮着張口。

“起死……”回生，然而不待泉說完，他便已經開不了口了，止不住的血從他嘴裡向外湧出，維持生機已經達到他目前的言靈上限，想再進一步卻是不可能了。

“累……抱歉。”他歉意地看向累，随即便失去了意識向後倒去。

累接住泉後，直接用蛛絲劃破手腕，舉到小孩嘴巴上方，“不想死就喝下去。”

血液如涓涓細流，源源不絕，小孩雖然痛得止不住流淚卻也努力地大口吞咽着這具有鐵鏽味的血水，争取那一線生機。

自從泉失去意識後，他生氣的流動速度就大幅減慢，原本流向頭和身體的兩股生氣也減少為隻流向頭的一股。

當累發現把身體和頭放在一起也長不到一起時已經遲了。

這小孩對鬼血的吸收能力和控制能力都差得要死，若不是靠泉的生氣吊着，他可能都沒辦法成功轉變為鬼。

累隻好自己控制已經被吸收的血液，試圖幫他重構一個人的軀體，但卻始終沒法成功，于是就做了個最順手的蜘蛛軀體給他。

在小孩的生命體征穩定後，泉的言靈也結束了，代價是一頭秀發盡數犧牲、四肢全部萎縮，以及左眼失明。

隻睡了一天就醒了的泉，看着鏡子裡自己光光滑滑的頭有些驚訝又有些習以為常。

累主動提出用自己的生命力幫他恢複，泉試了一下，隻恢複到能下地走路和拿取輕巧的物件的地步就結束了言靈。

鬼的生命力幾乎沒有盡頭，用了言靈，累也沒有什麼變化，被泉問及感受時，累形容為：“好像被一層紗拂了一下。”

泉：可惡，真是令人羨慕。

不過很快泉就沒時間羨慕了，他的生活從照顧一隻鬼變為了照顧兩隻鬼，還都是幼崽，可以說每天不是在操心就是在操心的路上。

因為那小孩被救回來以後，也住在了蜘蛛山上。

畢竟那樣的身體是不可能被常人接受的，而且新轉化的鬼會失去理智，攻擊生人來獲取血肉。

累一直将他五花大綁地捆在蜘蛛球裡，直到泉醒來給他喂了血，讓這小孩恢複了理智，才松開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