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切成塊卻還有意識的幸看着眼前這一幕發出狂笑,“對啊!我隻是個醜八怪,廢物,白眼狼,何必在意我的……”
并沒有學多久文字和語言的他陷入詞窮,怎麼也想不出用哪個詞來形容自己。
“境地,還是生命,幸想說什麼?”
泉無視掉了握住他右手臂的累,用左手繼續配藥的工作,聽到幸發出的聲音,他像往常教導幸一樣,自然而然地接過話頭。
被無視的累看着泉不自覺的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卻在下一秒就消失了,快得讓幸以為看到這一幕的自己出現了幻覺。
“我說了,别管他了!”累放開泉的手臂,直接搶走了藥箱,淺淺的憤怒讓他的動作帶上了幾分力道,說話的尾音也像燒着了的煙塵般上揚。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面臨一幕又一幕的刺激場面,幸的血腥味還纏繞在泉的鼻尖,本就為了找藥幾乎沒有休息,靠着一口氣強撐到現在的泉也終于怒了。
“你在發什麼瘋!我不是讓你看着幸嗎?!為什麼他會被欺負成這個樣子!”
“現在他都要死了!是計較他剛才行為的時候嗎?!我又死不了!哪怕那口毒噴到我我也頂多毀容半個月!”
“他呢!他會死的……”
吼到最後泉的聲音卻逐漸弱了下來,恐懼和悲傷讓他克制不住自己發出的聲音在最後帶上了哭腔。
他深呼吸幾口氣,壓下情緒,盡可能平靜的說道,“還給我。”
然而累也情緒上來,倔強地就是不肯服軟。
從泉爆發後就一直沉默的幸,看着眼前這少見的場景,開始追憶起自己的往昔。
原來沒有變成鬼的時候,爸爸和媽媽似乎也總是這樣争吵,'糟糕,不會是走馬燈吧。不過就這樣死去的話,好像也還不錯,地獄裡應該就再也聽不見别人的聲音了吧,不管是埋怨也好,嘲笑也好。'
【愈合吧】
仿佛魔法一般,在這三個字落下後,幸的身體就像受到氣流的牽引般,組合在了一起。斷開的地方也開始愈合,以一種不屬于幸自身自愈的速度。
泉猛地噴出一口血,身上開始出現絲線切割的傷痕,并逐漸加深,甚至某些地方開始出現斷裂的趨勢。
“不要!”累急忙丢下手裡的藥箱,把泉整個人抱在懷裡,他顫抖着把泉的手按在手臂上,避免手就這樣直接斷掉。
泉自身的愈合能力和言靈副作用展開拉扯,許多地方剛一出現血痕就開始愈合。卻也有一些地方自愈追不上言靈副作用破壞的速度,傷口一個勁的加深。
“好困。”
泉眨眨眼睛,困乏地緩緩閉合,他剛才好像看到了一位許久沒見的朋友。
“幻覺嗎……好冷啊。”
累抱着泉,感受着他的血液逐漸浸濕自己的衣服,“用言靈啊,把我的自愈能力轉移給你,别睡!别睡啊!”
因為困倦和疲憊,泉逐漸失去自己的意識,卻還是在徹底睡去前,用出了言靈。
【和累自愈能力交換】
眼看着泉的傷勢開始恢複,脫離了生命危險,累才放下心來,整隻鬼一下子失去了氣力,抱着泉躺倒在地上。
他勾了勾手指,用蛛絲把幸徹底捆起來,眼睛裡才終于印入天空的色彩。
“好黑啊。”
不知從何時起,月亮已經徹底被烏雲蓋住了,再過不久就是天亮,而山上可以擋太陽的屋子還沒修好。
“隻能去人類那住一天了。”
他又躺了一會才爬起來把泉放到一棵樹前靠着,再收好剛才被丢到地上,東西滾落一地的藥箱,接着将泉扶到背上背好後,他一手拎着幸一手拎着藥箱下山了。
“不怕幸的人,不存在吧。”
想了想,他用蛛絲把幸包得更嚴實了些,隻漏出了一個腦袋。
就這樣以一副狼狽的姿态,敲開了清水真希的門。
“不好意思,可以在你這借宿一晚嗎?”
累看着眼前驚訝的少女,補完了後面的半句話,“我們家被拆了。”
少女看了一眼被累綁在背後的泉,一雙蔚藍的眼睛如日光下的海面一般,波光粼粼。
“請進吧,家裡人都睡了,請小聲一些。”
她等累進門後,輕輕關上門栓,提着燈籠走在前方帶路。
“客房在這裡,出門左轉直走是廁所,右轉直走是廚房,床褥在側邊的櫃子裡,隻有兩床,我一會再拿一床過來。還有什麼别的需要的東西嗎?”
少女走到後,對着累露出一個柔軟的微笑,一番講解和詢問都禮貌至極,挑不出一點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