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跑了出去,隻剩我和“扶蝶他哥哥”兩人兩人面面相觑。
半晌,“扶蝶他哥哥”輕笑一聲,道:“我還以為這次來的會是熟人,沒想到是個小丫頭。”
我心中一疑,怒道:“你才是個小丫頭!”
“姑娘,你都暴露啦,”“扶蝶他哥哥”笑道,“話說那你怎麼會一個人跑來青樓,難道說你夫君好龍陽?”
我被他的話搞得哭笑不得,便解釋自己還尚未成親。但是一想到他說的那句“難道說你夫君好龍陽?”我就十分想笑,因為想到那個自稱是我夫君的淩天啟,我就不禁笑了出來。
我道:“我還未曾成親。”
“有這麼好笑嗎?”“扶蝶他哥哥”對我說,“這麼說來,你還未成親,花的是自己的銀子?”
“對啊,”我點點頭,淩天啟給我的便是我的了,誰也别想拿走!
然後“扶蝶他哥哥”略一思索對我說:“我不能拿小孩子的冤枉錢,待會我叫老鸨把錢退給你,你還是自個兒拿着買點零嘴吃得了。”
我搖頭:“我拒絕,你不要說話,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嗯?你說。”
“你怎麼會把自己的藝名起成‘扶蝶他哥哥’呢,你就不怕被長生殿報複啊,他們可是江湖三大邪教之首诶。”
“這要怎麼說呢,”“扶蝶他哥哥”思索片刻對我說,“若說我與扶蝶的關系,那麼曾經應該是最親密的人。隻不過現在,時過境遷,心裡最重要的人和事都會變。”
“你是他哥哥?”
“是也不是。”
“那是什麼?”我剛問出這個問題便有些後悔,我不是那種喜歡窺探人家隐私秘密的人,就在我想要和他道歉時,他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神卻閃過一絲明亮,最後卻又黯淡下去。
他淡淡道:“可能是,情人吧。”
我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這麼美的一個男人,就算是男寵也不該有人會抛棄他,何況以我現在的了解,我覺得他性情溫和,為人善良,扶蝶這個沒腦子的,怎麼會抛棄這麼好一個男人!雖然我對龍陽之癖吧……有所偏見,但這不代表我不相信甜美的愛情,方才看“扶蝶他哥哥”的眼神便知道他必然是愛着扶蝶的,但是扶蝶這種始亂終棄的行為好讓人讨厭。我到底與他不熟,不便再多評價。
他大抵是看出我的顧慮,随即道:“小姑娘也要懂點情情愛愛的,免得哪日被人家給騙了。那些事都過去了,過去的便過去了,過去的事就不要再管它,就讓它在時間中被慢慢沖淡吧!”
他說得豁然,我卻是心裡壓下來一座大山,心道觸了人家的傷心事。我有些懊惱,不該問那些不該問的問題破壞氣氛。
“扶蝶他哥哥”淺淺一笑,笑容嫣然,把我拉到桌子前坐下,把瓜果盤推到我面前:“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呃,姑且叫男寵吧,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男寵過得很慘,我告訴你啊,以前扶蝶的男寵确實很慘,很少有活着走出長生殿的。不過我嘛,是個特例,因為我是自個兒跑出來的。我給你講啊,我其實是那幾個男寵裡過得應該算是……最好的了?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差不多、應該是。因為隻有我啊,用扶蝶的名字在外面招搖撞騙半年了他都沒派人來把我抓回去亂棍打死……”
“扶蝶他哥哥”喋喋不休,講的東西卻都很有意思,大部分是在吐槽大魔頭扶蝶,最後,他問道:“丫頭,你是來參加簪花大會的嗎?”
我點點頭:“對啊。”
他說:“那你怎麼不去看比賽啊?”
“初賽有什麼好看的?我當然要看決賽!”
“那倒也是,初賽淨是些小喽啰。”“扶蝶他哥哥”摸摸腦袋,說:“不若你過兩日來找我,我們一塊去。”
“當真?”我先是震驚,随後又感到有些榮幸,花魁陪我去看比賽,而且花魁還是個美男子!
“好好。”未等他回答,我便是點頭如搗蒜,激動得不得了。
然後,“扶蝶他哥哥”說:“我讓老鸨把銀子還給你,我不收小孩的錢。”
“我拒絕!”
“拒絕就不和你去看比賽!”
“好像被套路了。”被花魁叫來一群人推搡着弄走的我這樣想。
待我傍晚回到酒樓時,卻不見風問和重涯。
“他們人呢?”我問慈姑。
“出去臨時趕教主的一個任務——對了,今天你又把金枝銀枝甩開了?”
被慈姑發現的我仍是表現得很鎮定,我義正言辭的說:“許是他們不曾跟上我罷了。”
我偷偷觀察着慈姑的表情,發現沒什麼變化,那大概就是沒有發現我男扮女裝逛青樓之事了,我心裡長舒一口氣,呐喊“耶耶耶”,哪知半個“耶”都沒喊完,就聽見慈姑說,“你要是想出去玩不要人跟着也行,但是你得活着回來。”
非得搞個生死茫茫兩不相見嗎……
我急忙從椅子上跳下來,信誓旦旦地對慈姑說:“保證活着回來!”
說完,我興沖沖地往卧房裡跑去,準備養精蓄銳開啟明天的旅程。
誰料,慈姑拽住我,我一個重心不穩就摔到慈姑懷裡。慈姑在我身後幽幽地開口:“先吃飯。”
翌日,我便是一個人出門了。
我一個人在街上哪怕像隻兔子一般亂竄都不會有人管我,這種感覺實在讓人覺得愉快。我在街口租了輛馬車,跟小二說了聲目的地之後便靠在馬車上看話本,隻是路途太過颠簸,搖搖晃晃的實在讓人很想睡覺。我被晃得有些困,便在馬車上睡着了。
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因為我要去的斷方大溪是簪花城很有名的一處景點,然,這景點雖說是歸屬簪花城,卻處于簪花城管轄幾裡外的三不管地帶。我來簪花城許久,城裡的景點都逛完了,跑出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吧?
想想确實沒什麼問題,但我醒來就很有問題了。
因為我的馬車上已經不是我一個人,還多加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被麻繩縛着,以一種一言難盡的姿勢被扔在我的腳下。我腦子不怎麼清醒,還暈乎乎的在思考“我是誰”,随後,馬車簾子被拉開,一個蒙面黑衣人的腦袋探了進來,與我四目相對。
他迅速扯回簾子。
我一言難盡的看着地上那兩個,想伸手把他們搖醒。然而我發現我的手也被綁住了。
我用腳踢了踢那男人的臉……
男人沒醒……
我再踢了踢……
男人眸子眨了眨,臉擡起來些,無辜道:“姑娘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