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十分确定的說。
“你跟我進來。”他用十分大的力道拽着我,把我拽回自己的屋子。關上門窗,一股腦把上衣都脫下來。
“你幹什麼!”我大驚失色地看着他,他不會這種時候還要與我做這等雲雨之事?
“别怕,”淩天啟說,“你過來幫我換個藥。”
見我還是不過來,淩天啟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個藥瓶和一條紗布放在桌上,“真沒别的事,馮勝給我換藥我實在受不了了,唠唠叨叨的跟個老媽子似的。”
我猶疑地看着他,最終還是過去了。我輕輕拆開紗布,隻見他的手臂上有一個口徑比筷子還要粗些的傷口,不禁手一抖,藥粉撒多了些。給他拿紗布包起來的時候,我突然有了一點小小的想法,多次“不經意間”按到他的傷口,淩天啟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給他上好藥之後,我就到他的對面坐着,與他面面相觑了一會。然而這種感覺實在尴尬,我太難形容我對淩天啟的想法了,頗有些話本裡又愛又恨的意思了。可我對淩天啟,更多的感覺是恨。可能是話本子看多的緣故,顯得我不大聰明的樣子。
終于是他先開口了。
淩天啟說:“你就這麼想要出去?”
我點點頭。
“鏡湖山莊是别人想進都進不來地方,為何你總想着要出去?”
“我心已乏。”這是我的回答。
“可是你知道,我是不會放你出去的。”
“是啊,”我索性破罐子破摔,“所以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那知淩天啟卻是笑了起來,隻不過我覺得那笑容,有些蕭瑟之意:“你恨我便恨我吧,我隻要把你留在我身邊就行了。”
我瞪着他:“你這是囚禁!”
“我就是囚禁又如何?”淩天啟拍拍我的臉,頓了頓,“我是皇親國戚,天潢貴胄,你在我這鏡湖山莊舉目無親,孤立無援,誰救得了你?你倒還不如好生做我的少夫人。”
我覺得我沒法和他交流下去了,這個人好像在我知道真相之後完全變了一個人,變得虛僞、瘋狂、陰鸷起來了。我發現我完全不認識他了,他和我從前愛的那個淩天啟不是一個人了……不,不對。
我想,我從沒愛過他。
我在鏡湖山莊被關了一個月,就見到了重涯。
重涯又是晚上偷偷來的,他說教主要見我。
這個機會來之不易,我在桌上留了封給阿四的信之後便跟着重涯走了。重涯把我帶到京城的一處酒樓裡,把我扔到教主面前。
“憫婳,”教主開口說道,“你母親叫我給你帶句話。”
“什麼?”
“她要你好好活下去,帶着她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教主的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行了,你先去吧。”
在被重涯送出去的那一刻,我看到教主身後的屏風裡似乎有個人影,那一刻我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上官遠教主才這麼快準備趕我走。
酒樓外,重涯和風問在和我道别。
風問怒罵道:“那個淩天啟真不是個東西,不過你丢下我侄子一個人在鏡湖山莊實在不地道。”
我被訓得不敢擡頭:“他是淩天啟的兒子,淩天啟會照顧好她的。”
随後,風問塞給我一個小包裹,對我說:“裡面有各種毒藥、春藥、解藥、迷藥……簡而言之,天底下最好的毒我都給你備了一份,裡頭标了怎麼用,回去記得看。”
重涯則扔給我一把銀票,我感動,這些銀票夠我吃三輩子了。
風問說:“教裡你是不能回去了,不過有什麼事可以來找我們。”
我和他們道了别,找了錢莊把錢存起來再換些散的,便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
想來,教主和上官遠的感情能持續那麼久,怎麼我和……不提他。
我想到了獨孤遙,還記得我以前在簪花城見到他時他免我銀子的事,我想不若再去簪花城看看他吧。但轉念一想,萬一扶蝶回心轉意,把他拐回去也不是不可能的。這裡離長生殿不算遠,約莫二十日就能到,我不若去看看他?
現在想來,我從前就該多積點江湖關系。也不至于到了現在認識的人不多,沒什麼朋友。
也許,時候變了,心境也會有所不同吧。
我吹着街上刺骨的風,街上行人來來往往,沒有人注意到我。沒有人注意也好。被人注意也許也是一件壞事。
第二日,我直接雇了個車夫,載我往渝州去。
第二十日,颠簸勞累,我在渝州付了那個車夫這二十天的車費和往返的工錢。便在一家客棧住下了。
我這次來不一定是要找獨孤遙的,我最大的目的是來吃火鍋的。因為我聽說渝州的火鍋很有名啊很有名,在大街上就能聞到那股辣到骨子裡的辣味。我先是找了家客棧安頓下來,接着找了家很有名的館子去吃火鍋。
我點的是個鴛鴦鍋,我怕太辣了于是點了個鴛鴦鍋,誰料另一邊的骨湯我根本沒吃上,反而是另一邊的辣的吃的更帶勁,我要了兩紮酸梅湯,一個人吃的淚流滿面,梨花帶雨。
正當我吃了一半時,我擡頭見看到一張略顯熟悉的臉朝我招手。那張臉和淩天啟有些相似,隻不過不是淩天啟那種獨有的乖巧和邪氣,而是那種文雅書生的樣子。
我朝他笑了笑:“裴公子也在啊。”
裴韫祺朝我跑過來,坐在我對面,“我可以一起吃嗎?表嫂?”
這人真是……臉皮厚的和他表哥有的一比,見我沒說話,這家夥便當是默許了,直接招呼掌櫃的再上些菜來,說是兩個人不夠吃。
我默默地看他點牛肚、牛肉、玉米塊、海帶結、豆苗尖兒、綠豆粉、冬筍、冬菇、魚丸、鴨腸、鴨血等等一系列食材,贊許地點了點頭。
“不錯。”我說道,“有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