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在人族似乎有一個詞可以形容,好像叫做“調戲”?
“調戲”夠了,絡月靜靜地看着淮安,把他看得犯怵。
半響,淮安問道:“你在看什麼?”
絡月道:“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長得很帥啊?”
淮安想了想,回答道:“有。”
拍了一下他的胸膛,撐起了身體,問道:“誰啊?”
“你。”
“我什麼時候說過?”
“剛剛。”
仔細一想,好像是這麼回事。身子一歪,躺到了淮安的胳膊上。她翻了個身,背對着他。酒勁兒上來了,卻還是忍不住說話。
閉上眼睛,仿佛整個屋子都在晃動着。耳邊玲娘與樊郎的愛情故事還在講述着,那些因幸福而發出的笑聲不斷地圍繞着。
看了一眼她,淮安正要起身,卻聽到絡月迷迷糊糊帶着疑問的哭腔,說道:“你說,我阿姐會幸福嗎?她會不會像玲娘這樣,幸福地笑呢?她會幸福嗎?她會笑嗎?”
看着她的呼吸越來越平穩,沒再說什麼,淮安伸手将被子蓋在她身上,并調整好了枕頭。情不自禁地擡手摸了摸絡月的頭,想着方才她說的話,接着,他輕聲道:“會。她會幸福,會笑。你也會。”
*
夜色漸深,屋外寂靜一片,隻能聽到風吹草動的聲音。
月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絡月翻了翻身,月光便輕撫在了臉上。
“哐當!”
一陣響動将絡月吵醒,屋外傳來了悲慘的哭泣聲,以及砸東西的聲音。
還有一種聲音尤為刺耳——像是有嬰兒在哭。
絡月認真聽着窗外的動靜,悄悄坐起身來,想要回頭叫人,卻發現這間屋子隻有自己。
她翻身下地,扒在門邊聽着外面的動靜。
打砸聲中摻和的幾聲怒罵,剩下的便都是婦人的哭喊聲。外面哭泣的嬰兒聲音更大了,打砸、怒罵、哭喊也越來越大。
這樣大的聲音,外面怎麼一點别的動靜都沒有?難道沒有人聽到?還是已經對這件事情見怪不怪,懶得去管了?
推開門後,眼前一片空曠,沒見到一個因為這些聲音走出門的村民。
絡月走出房門,看着不遠處還亮着光的房子。她記得那裡,是受傷女子的家。正要過去弄個明白,所有聲音卻在一瞬間消失了。
男人、女人、嬰兒的聲音此刻聽不到一個。
背後傳來動靜,轉頭一看,淮安不知何時站在了房間門口,正與她一樣看着不遠處的房子。
“你也聽到了?”絡月問道。
淮安點了點頭,将手指豎在唇前。
慢慢地,在聲音消失後,那件屋子的燭火也被吹熄。整個村子都睡着了,沒有一點聲響。
謹慎看了眼那邊,絡月朝淮安屋子的方向緩慢移動過去,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反應時一并将人推到了屋裡。
兩人沒有點蠟燭,借着月光坐在床邊。
“那是什麼動靜?怎麼好像就你我聽到了。”絡月說道。
淮安搖了搖頭,“這村子很怪異,我進來之後就渾身不對勁,也睡不着。”
“你感受到什麼了嗎?比如你們魔族的氣息,或者是妖獸?”
“氣息需要靠近了才能感受到,遠了就什麼都感受不到了。不過這村子裡,倒不像是幹淨的樣子。”
“怎麼個不幹淨?”
淮安沉默了片刻,說道:“起碼人不像是幹淨的人。”他看了看窗外,“看樣子天很快會亮,現在他們都睡着,找什麼東西也難。不如等明天都醒了再說也不遲。”
聽了話回到了房間,卻困意全無。女子的哭聲實在讓人放心不下,那樣凄慘的聲音,究竟是怎麼了?
可能是酒的作用,腦袋還是昏昏沉沉的,躺了不知道多久後又犯迷糊了。等再次醒來,則是被一聲尖叫吵醒。
沖出房門後,隻見在不遠處圍了一群人,發出尖叫的女子捂着嘴跑到後面,幹嘔了起來。
絡月快步走上前去,撥開人群查看。
隻見一個男人趴在地上,衣服被撕爛,身上沒一塊好地,皮肉皆被抓爛,卻未流一滴血。
再往上看,脖子上白花花的肉裹着帶血的骨頭,他的頭不知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