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子在巫師走後,端着一大盆碗筷放到外面的水池裡清洗。
見狀,絡月走上前去,想要問個明白。隻是她說了半天,女子隻是稍微擡眼看看她,便又投入去做自己手頭上的事了。
她似乎已經忘記了昨晚的事,包紮傷口的帕子早已不見了蹤影,露出還未痊愈的傷口,還将手臂泡在滿是油污的池子裡。
見她沒有說話,心裡也覺得納悶,還這樣無視自己的傷。便想着勸說她一下,再給她包紮一下。
絡月小心說道:“你的傷不能碰水,不然很難好,還會化膿留疤的。你也不能因為已經成親了,就無視自己的身體吧。”
依舊沒有回答,絡月便擡手想要将女子的手暫時從水池中拽出來,沒曾想剛一觸碰到她,便被她一把甩開,随後還大叫了起來。
女子的聲音很快驚動了周圍的人,也包括躺在家裡的她的丈夫。
男子一把将女子護在身後,看着眼前可疑的女人,厲聲詢問道:“你誰啊,不是我們村裡的,你要對我媳婦幹什麼?”
聞言趕來的還有紹離和玲娘。
紹離看到女子的傷口,也是滿心疑惑。她上去拽了拽絡月,靠近耳邊詢問怎麼回事。
絡月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一會兒私下聊。
玲娘上前,也是和紹離同樣的問題。
男子見狀,問道:“玲娘,這是你的客人?她對我娘子圖謀不軌,别是拐賣人口的。”
玲娘立馬喝止,“你胡說什麼呢,這是昨夜救我們的恩人。”然後馬上轉頭對絡月解釋道:“你别介意,他這人就這樣,嘴上沒個把門的。”
“噢,沒事,我也不在意他說什麼。”絡月看向男子,說道:“近幾日别讓你妻子傷口沾水了,要不然很難愈合的。”
說完,絡月挽着兩個人離開了那家門前。
淮安聽到了動靜,早早走出來站在門前看着那邊的情況。見絡月回來時的模樣,他便知道這其中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夜幕很快降臨,為了表達感謝,玲娘兩口子又拽着衆人趁着夜色,在屋外的涼棚裡聊了一會兒。再備上些樊郎親自釀的酒小酌幾杯,盡興得很。
從他二人相識一直聊到了談婚論嫁,玲娘講得投入,絡月和紹離聽得也投入。她們倆撐着下巴,撐在桌上,一臉甜蜜地聽着那些甜蜜的事情。
小酒喝完了三壇,白麟不勝酒力早早躺在一旁睡着了。而絡月此刻也有些迷糊,她的臉微紅,迷迷瞪瞪地趴在桌上。聽到了甜蜜的片段還會彎着眼跟着笑幾聲,再表達一下自己的想法。
周圍來往的人越來越少,眼看已經到了入睡的時辰了。
玲娘看了看這兩個醉酒的人,不好意思地對淮安他們說道:“真對不住,聊着聊着就忘了分寸了,這可怎麼辦啊?”
紹離晃了晃趴在桌上微醺的絡月,她已經醉得神志不清了。
“無妨,交給我們吧,你先回去休息。”
玲娘離開後,紹離和淮安對視一眼,然後趕緊走到一邊去叫了叫白麟,後對淮安說道:“君上,絡月就交給您了,我搬不動她。”
見白麟醒了過來,便拽着他快步離開了涼棚。
淮安看着紅着臉、神志不清的絡月,她嘴裡好像還在念叨着什麼,又或許是在回味着方才的美酒。
偷笑一聲,上前将她攙扶了起來。
玲娘家的房子雖然不算大,但是旁邊卻蓋了若幹間小屋,平常隻做庫房,倒也不髒,如今正好騰出來給他們當客房用。不多不少,正好四間。
将絡月的胳膊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後,另一隻手輕扶住她的腰,帶着人便往房間走去。
絡月很輕,也很軟,像是抱了一朵雲一般,輕盈、柔軟。
推開房門,一隻手緊緊摟住絡月,另一隻手則是在整理床鋪。将被子掀開後,便要把人放進去。
此時的絡月整個人挂在淮安的身上,也因為喝了酒嘴裡一直喃喃自語,吐出的熱氣正正好好落在了淮安的耳垂上。
像是一片柔軟的羽毛在輕輕扇動着、觸碰着,整個人酥酥麻麻的。
淮安縮了縮脖子,靠近床邊想要将絡月放在床上,卻沒注意到腳下,被絆了個正着,自己最先躺在了鋪好的床鋪上。
沒了支撐的絡月順勢倒了下去,耳朵貼近了淮安的胸口,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聲。
片刻後,絡月皺了皺眉,輕拍了一下,道:“有點吵,停一停好不好?”
淮安看了一眼她,輕笑一聲,心中想到:停了我可就沒命了。
擡手想要将人給移開,沒想到剛一動彈就把人給吵到了。
絡月擡起頭看着淮安,淮安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呆在了原地,一動不動看着絡月接下來的動作。
隻見她先是皺眉看了一會兒讓她不能安穩睡覺的罪魁禍首,接着像是認了出來,瞬間眉眼彎彎,更靠近了些。
“淮安?是你啊。咱倆一個房嗎?合适嗎?”
淮安清了清嗓:“咳,不合适。你起開下,我要走了。”
聞言,方才還笑得像蜜糖一般的絡月瞬間變了表情,好像在埋怨着什麼,擡手輕撫上了淮安的臉,說道:“你還是在蛋的時候比較招人喜歡,起碼摸上去沒有這麼燙啊。”
她又摸了摸,疑惑道:“這麼燙,為什麼呢?你是個小火爐嗎?”
淮安無言以對,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燙。想要把絡月推開,但此刻手上的所有力量像是被抽走了般,竟推不開一個瘦瘦的女人,隻能看着她在自己臉上摸來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