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冷嘲熱諷,道:“切,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誰都知道你男人平日什麼樣,你要真把他管在外面,他還不給門踹開啊?”
看了一眼說話的那人,玉蘭接着對村長道:“是真的,我因為太害怕,坐在門後幾乎一晚沒睡,還是聽到門口有動靜這才醒來的。在這之前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更别說是殺人了。”
絡月昨晚雖然也睡得晚些,但是這些動靜她也沒有聽到一星半點。或許是在她睡着之後,才發生的這些事情。
“玉蘭,你确定你說的是真的嗎?”村長說道。
玉蘭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睛都哭紅了,臉上的巴掌印因為激動更加明顯了。
絡月看着心裡很不舒服,她皺着眉,看着狼狽的玉蘭。
村長轉過頭看着絡月衆人,向玉蘭詢問道:“那你也确認,殺害你丈夫的兇手不是這幾個村外人?”
玉蘭點頭,道:“一定不是,他們,他們前日還救過我的性命。”接着,玉蘭看向了絡月,抱歉道:“姑娘,對不住,我丈夫他不樂意我與别人多說話……”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昨天與她說話,她一句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曾多給。
既然都這樣說了,那殺人兇手便又沒有眉目了。
地上的人已經被遮上了白布,順便擡到了别的地方。
人群中那幾個話多的人又“啧啧”了幾聲,“你瞧瞧這樣子,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不但死于非命,這連頭都找不到了。”
“哎,你剛才看了沒,那旁邊連一滴血都沒有,會不會是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你還真别說,一般人幹不了這樣的事,你們是會不會是他惹怒了神明,神明來降罪了?”
說罷,他們不約而同朝着同一個方向看去。
話剛說完,便被村長的咳嗽聲打斷。幾人連忙回頭,互相看了看,識相地閉了嘴。
路過的村長看了衆人一眼,沒有多說什麼便離開了。
方才圍得滿滿的人群,此刻放眼望去,隻有他們與玲娘夫婦,還有站在一旁不知措施的玉蘭了。
絡月看着村長的背影,想起方才那幾個人的話。
神明?惹了什麼神明?難道是……
接着,便朝那幾人看的方向望了望,果然是那個供奉神明的山洞。
忽然,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旁邊迅速跑過,絡月迅速捕捉到了那一抹身影,注視着她跑向村外。
不忍心将玉蘭一人留在那裡,玲娘将她帶回了自己家中,順便安撫她,别讓她多想。
也許是昨夜沒有休息好,吃了幾口早飯便昏昏欲睡。留玉蘭一人在屋裡歇息,衆人坐在了外面的涼棚裡。
樊郎看着遠處蓋着白布的屍體,歎了口氣,道:“村裡很久沒有過白事了,哎。”
他似乎是在惋惜着一條鮮活生命的逝去,愁眉不展地坐在一邊。
玲娘冷哼一聲,說道:“人在做天在看,張平這樣,算是報應吧。”
此話一出,倒是引起了衆人的疑惑。
紹離立馬問道:“怎麼這樣說?”
玲娘看了看屋子,一開始并不打算多說什麼,但是玉蘭是自己的好姐妹,自己也氣不過,便将她的事情說了個明白。
這個村子裡,玲娘與玉蘭、宛桃關系較好,平日裡都是互相扶持,如同親姐妹一般。後來她們挨個嫁了人家,她與宛桃都嫁給了比較老實的人,唯獨玉蘭,嫁了個什麼都不是的混球。
成親之前對玉蘭百般呵護,将她蒙騙。成親之後便不裝了,一改先前的勤快老實,變得懶惰易怒,成日裡什麼都不敢,總想着發一筆橫财。
還很喜歡飲酒,也不想樊郎那般自己釀酒,隻知道買酒家的。喝了酒,更是原形畢露,動不動便開始耍酒瘋,将氣撒在玉蘭的身上。
玉蘭的身上沒一天是好的,更沒一塊好地。
說到這裡,玲娘深呼吸了一下,拿出帕子擦了擦快要流出來的眼淚。
不僅如此,張平還強硬的很,在村中幾乎不讓玉蘭與别的人多說話,與玲娘來往也是看在昔日的感情上。要不然,他便會讓玉蘭與其他人斷了來往,隻服務于他一人。
“我夫君與我成婚這麼多年,與玉蘭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過年過節的,我做好了東西想着讓他送點過去,張平便在人走之後将東西全部都丢了出去,随後便是對玉蘭的各種言語侮辱。”玲娘氣不打一處來,為自己的姐妹抱不平。
張平不但好吃懶做,還總是異想天開。每日打發着玉蘭出去幹活,自己在家裡無所事事,隻知道喝酒、發脾氣。
可這些還不是最讓人氣憤的,玉蘭和張平本來有一個可愛的兒子,卻被張平親手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