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靈力低微,對魔族定是不會有太大的幫助,你們放過她,放過她吧。”絡冰抽泣着,淚眼模糊,早已看不清熠風的表情。
對方裝作可惜地歎了口氣,說道:“這可怎麼辦?送你上路和帶那位回來,可是我主子的命令,我身為她的下屬,可不敢不從。如此一來,怕是要辜負你了。”
見絡冰還想說什麼,他卻不想再和她多說什麼。同時,還回憶起了之前在絡月手下狼狽的樣子,雖說不都是絡月造成,但他就是氣不過。身為魔帝的護法,竟然連一個初出茅廬的女人都拿不下,如今還和他說什麼——靈力低微?
這對他來說,是比戰敗還要屈辱的話。
他瞪大眼睛,高聲道:“你放心,就算沒有你,沒有尊後的命令,終有一日我也會請那位女子到焰熔血境享受一番魔族六十四刑罰的,她逃不了,因為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我說出來,也隻是告知你一聲,并沒有給你留任何商量的餘地,你說再多也無濟于事。”
說着,他抽出了彎刀,背過刀身在袖子上擦了一下,冷眼盯着狼狽的絡冰,說道:“祭司,若是有緣的話,我們五千年後還會再見的,不過這個可能性可不大,我把你的靈打散、魂割碎了,你看你怎麼結靈!”
金屬撞擊的聲音響個不斷,伴随着皮肉被割開的聲音,女人痛苦的聲音越來越低,而男人瘋狂的聲音卻逐漸變高,他在享受着這份快感——生命在手中消逝的快感。
到最後,便再也聽不到那人的聲音了……
慢慢、慢慢的,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
猛地睜開眼睛,一眼便瞧見了遠方還未完全上升的朝日,天邊泛着淡淡的藍色,太陽藏在雲層後,用光芒去撥開面前厚厚的雲層。
意識逐漸回神,聽覺也緩慢恢複着。
先前隻覺得自己心慌的難受,不斷地深呼吸着,來平複方才看到的情景。如今恢複了,便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那動亂不安的心像是要跳出來了。
再有,便是耳邊傳來的那幾聲輕柔的問候。
“絡月?你還好吧?”淮安半跪在絡月的身邊,手上還拿着一方帕子,上面早已沾滿了她的汗水。
絡月擡頭,看見淮安,又環視了一圈周圍,這才反應過來方才的場景隻是自己的一個夢罷了。
對,隻是一個夢而已。
可為什麼她會這樣心慌?
沒有選擇回答淮安的問候,絡月猛地站了起來,邊走邊道:“我要去魔族,我擔心我阿姐。我早就應該去的,我不應該在路上耽擱這麼久,我早就要去的。”
見狀,淮安連忙跟在她身後,道:“你做噩夢了嗎?那隻是個夢。”
“可我阿姐很疼,她很疼,很害怕。她喊不出聲,她的靈散了,她再也結不了靈了。”絡月說着轉過身看着淮安,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都怪我,都怪我,我總是不把阿姐放在第一位,可我卻總是她的第一位。都怪我!要不是我,阿姐不會出事,要不是我貪玩,阿姐就不會出事了……”
說完,絡月轉身便要朝魔族的方向走去。忽地手腕一緊,轉身便撞入了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裡。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絡月一時之間忘記了反抗,任由着淮安将她護在懷裡。可明明他的手臂并未用力,此刻卻覺得很難掙脫開來。
頭頂傳來與自己同樣急促的呼吸聲,深沉、厚重、綿長。
絡月的手不由得放在了淮安的胸前,人也被迫靠近了堅實的胸膛。在聽到了他有力的心跳聲時,卻會逐漸平靜下來。
“我知道你很擔心你阿姐,但若如此莽撞去了,不但做不了什麼,還會使自己和你姐姐陷入危難之中。”淮安說着,聲音似乎發着抖,“如果你想知道她的近況,我可以先替你去看一看,此時我們即将到達菩提度,你若想親自去将你阿姐救出,到時候也會比現在要輕松些。”
淮安的心跳像是一首輕柔的曲調,在聽到後,絡月不安的情緒被慢慢安撫下來。
她窩在淮安的懷中清喘着,一手放在他的胸前,一手垂着。後來,絡月緩緩擡起那隻垂着的手,搭在了淮安的腰間。
懷裡的人動靜變小,顫抖不止的身體也變得平靜下來。感受到腰間那股輕輕的觸感,淮安的身形不由得僵硬了一些。
方才的所作所為屬實有些冒昧,可盡管此時反應了過來,卻還是舍不得放手。
他貪戀着懷中的溫柔,貪心腰間與胸前搭着的柔荑,想要時間過得慢些,遠方的日出升得慢些。
良久,懷中的人開口,輕聲說道:“不用……”
還未來得及反應的淮安又問了句:“什麼?”
絡月又道:“你不用特意去,你現在不也被魔族和妖族追殺嗎。不用特意去,太冒險了。”
“那你阿姐……”
絡月沉默片刻,咬咬牙道:“或許真是我想多了,那隻是個噩夢而已。”
對,隻是個噩夢。
絡月不斷地告訴自己,夢都是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