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忽地響起動靜,絡月背後一僵,條件反射猛地推開了淮安,從他的懷中跳了出來。而淮安也頓時放下了手,轉過身去一邊輕咳着掩飾着什麼,一邊看着發出聲響的人。
隻見白麟手支着地面,擡起上半身正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别扭且咳個不停的兩個人。而紹離則是坐在地上,一臉看戲地瞧着他們。
絡月捋了捋耳邊并不存在的碎發,方才觸摸過淮安身體的手此時卻無處安放,擡起放下怎麼都感覺不得勁。
地上的白麟磕磕巴巴,一副難以置信自己方才看到的,目光在手足無措的二人之間徘徊着,最後憋出來一句:“你,你們兩個方才……方才是在……”
沒等他說完,紹離立馬一邊起身一邊打斷他道:“天已經亮了,我們趕緊趕路吧。要不然近期天黑得快,走不了多遠便又天黑了。”
說完,還順便過去将爬在地上的白麟給拽了起來,以讓他去收拾行李為由,迫使他忘記方才,放棄要問出的所有話。
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之前有多尴尬,以至于走了許久,絡月都在埋怨着自己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便推開淮安,甚至還有些依偎在他懷裡的意思。
方才聽到的那一陣陣心跳聲此刻似乎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管深呼吸多少次,都無法阻止它越跳越激烈。
她不是第一次感受淮安的懷抱,但這次卻與前幾次大為不同,或許是距離貼近,心心相依。還有那雙擁在背後的手,現在似乎在背上還殘留着餘溫。那塊被他觸碰過的地方熾熱得吓人,而那顆靠近他的心,也同樣熾熱。
人族生存的迹象越來越少,在距離菩提度大約還有幾十裡的地方,那裡的大地龜裂,枯木叢生,河流幹枯,寸草不生。
據說這裡是當年大戰的遺迹。
在地上有一大片痕迹,雖說已過數千年,卻不見消失,還是可以隐隐約約瞧見有妖獸行動過的痕迹。
但是往西北面望去,那邊卻仿佛一片淨土,在淨土之上,生長着一棵巨大的樹,盡管此時已是秋季,卻半分不見樹葉變黃或者凋零,依舊郁郁蔥蔥,蒼翠依舊。
——那邊,便是菩提度了。靈族的聖地。
至于為什麼靈族的聖地會坐落在魔族附近,據說也與當年大戰有關,而再多的,别人不說,絡月也無從知曉了。
紹離深深吸了一口氣,感歎道:“不愧是淨土邊境,就算此時位于這樣的地界,卻還是能感受到靈氣源源不斷。那這樣看來,菩提度之所以會在這裡,應當也是為了淨化這戰場上的怨氣和妖氣吧。”
“如此說來,很有可能是。”絡月說道。
淮安看了一眼菩提度,又看了看距離菩提度不遠的焰熔血境,若有所思。
距離菩提度越來越近,而焰熔血境也逐漸暴露出了完整的面貌。與那邊相比,這兩處地界完全可以稱為“冰火兩重天”了。
血月懸挂在空中,半邊天都被染成了血紅色,加上終年無天光,看上去十分駭人,将所有都挾持在黑暗中,使人多看一眼都頭皮發麻。
對比這邊,靈氣環繞,就算此時是夜晚,也可以逐漸看清楚有花草出沒。
菩提度中有一座難以翻越的大山,高聳與雲層之中,山上煙霧缭繞、彌漫,很是神秘,又令人駐足感歎,心生敬意。
“據說那座山上有數不盡的靈草仙丹,比地面上的要多出百倍。”紹離看着仙氣缭繞的靈山,似乎已經感覺到了山上那些珍貴的藥材靈草,心跳都加快了幾分。
自小便聽巫族長老說過不少關于菩提度的事情,今日總算可以一睹真容了!
“星塵長老說菩提度或許有能讓我的靈力沖破束縛的靈草,不知……”臨到門口,絡月卻不禁擔憂起來。
雖說是偷跑出來,可這件事放在靈河度已經是無人不知的了。但跑出來是為了什麼呢?為了來菩提度尋找那能夠解開束縛的靈草?為了去魔族見阿姐?還是先為前者,再為後者?
可如果,菩提度中根本沒有所謂的靈草怎麼辦?如果,以自己的實力根本無法去見阿姐又怎麼辦?
靈氣缭繞的地方,本該是使靈族感受到溫暖的地方,可此時此刻,絡月卻不由得打起了寒顫。本該隻差十幾步便能踏入的聖地,此時卻仿佛隔着萬丈距離,遙不可及。
忽然,一隻溫柔的手輕握住她因發抖而握不緊的手,并把她的思緒拽了回來。
轉眼望去,不是紹離又會是誰?
紹離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溫潤如水,能夠讓人瞬間清醒過來。
她捏了捏絡月的手,說道:“别怕,我們都在。”
呼吸總算是順暢了,絡月深呼吸了一番,總算是露出了一個微笑。
天色漸晚,魔族那邊顯得更加瘆人了,血月也更加鮮紅,鮮血染成一般。
靠近菩提度,便被一道強大的結界攔在了外面,不論外界如何地動山搖,裡面都察覺不了半分,更别說注意到門口有人了。
“這是靈族聖地,你也不知怎麼進去?”白麟說到。
雖然很丢臉,但絡月還是難為情地搖了搖頭,道:“既然是聖地,定是不能随随便便進去的。能夠知道進去法子的,不是長老便是即将繼任長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