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月瞬間驚呼出聲,卻被那隻手捂得嚴嚴實實,手也被控制着使不上勁。剛要再劇烈掙紮時,熟悉的聲音貼近耳邊響起。
“噓。小心被發現。”
與此同時,甚至感覺到了淮安的體溫,距離自己很近、很近。他呼出的氣将絡月鬓角的碎發輕輕吹起,撫在臉頰上,讓人心癢。絡月稍稍向一旁躲了躲,卻被拉得更近了些。
臉上和手上的束縛松開,絡月轉頭看向淮安,不料對方絲毫沒有退後,便在轉頭的一瞬,二人鼻尖短暫地貼了貼。
像是被數萬根針刺中般,又像是被炎石燙到,絡月瞬間從原地彈開,倒退了幾步慢慢平複心情。
輕喘了幾口氣後,這才開口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淮安歪了歪頭,擡腳慢慢靠近絡月,邊走邊道:“這應該是我的問題,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還是一個人?”
絡月想起當時自己在看到淮安閉眼後,蹑手蹑腳用被子堆出個形狀後便沖到了這邊。又幻想着淮安見自己不見了,奮不顧身、單槍匹馬來到焰熔血境,一時之間覺得自己理虧,站在原地長了好幾次嘴,也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見狀,淮安輕笑一聲,掃視了一圈殿内,朝大殿後方走去。路過絡月時,開口道:“愣着作甚?不是要找你阿姐嗎?”
聞聲望去,見淮安側頭朝一個方向示意一下,便跟了上去。
“你知道我阿姐被關在哪裡?”絡月問道。
“這殿就這麼大,總會有一個地方吧。”說着,二人靠近殿後,果真看到一處黑壓壓的地方。
面前是幾階台階以及一條漆黑的路,在幾十步的地方有一個拐角,而在拐角的那邊,則發着與大殿内不一樣的光,仔細聽還有流水聲。
“若我沒有猜錯,你阿姐應當是被關在那裡。”淮安開口道。
“就這麼過去?沒這麼簡單吧?”看着暢通無阻的路,絡月甚感疑惑,問道。
而淮安則輕笑一聲,點頭道:“此處為魔帝大殿,向來守衛森嚴,殿外毒衛多屬妖族,修為也是數一數二的。若不是剛才淮舟下令将衆人帶走,恐怕你以及被砍成片了。不過也是因為這樣,殿中所有的側殿都沒有設機關或結界,所見之屋推門走進去便好。”
說完,淮安擡腳踏上台階,走進黑暗中。
見狀,絡月立馬跟了上來,再道:“你們魔族就這?就算知道自己身手不凡修為了得,但安全意識也太差了些。”
說着,絡月加快腳步,想要快些走到拐角處,看阿姐是否在那裡面。
同時,淮安在後面開口道:“你别太小看了魔族,雖無防範,但必定會有另外的東西看管重要的人,據我所知,用妖獸的妖骨打造的骨鍊便是其一。”
絡月回頭看了他一眼,接着又不停息地朝前跑去,再有幾步便是拐角,她的心情也逐漸激動起來。
而淮安又道:“可鎖着你阿姐的,想必不會是骨鍊……”
沒等他說完,絡月便消失在了拐角處。等他快步走上前,便瞧見絡月正湊在玄鐵台邊一聲一聲地喚着絡冰。
他擡眼看了看鎖在絡冰身上的鐵鍊,皺了皺眉。
絡月也瞧見了那幾根比手臂還要粗的鐵鍊,問道:“這是什麼?”
淮安回答道:“魔族有一套由上古玄鐵打造成的刑具,以往是用來關押那些……那些頑固不化的妖獸的……”說着,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觀察着絡月的表情。
果不其然,在聽到“妖獸”二字後,絡月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緊接着便變成了悲憤。她伸手去拽了拽鐵鍊,剛觸摸上便被其由内而外的寒氣吓到。
這寒氣,與絡冰的大不相同。
拿出彎刀,想要将鐵鍊割斷。但她小瞧了上古玄鐵,也高看了自己。此時此刻,就算鎖在絡冰身上的是骨鍊,她都不一定能割斷。
見絡月行為越來越過激,不斷地砍在鐵鍊上,卻連個印子都留不下。淮安上前一把将她拽住,說道:“别白費力氣了,省些力氣待會兒逃出去用。”
“那你說怎麼辦?解不開鐵鍊,救不出阿姐,還談什麼逃出去?”
這件事情确實頭疼,若是骨鍊,淮安還能夠用朔風将其斬開。可玄鐵的話……
或者能夠找到鑰匙。
“你說的輕巧,上哪裡去找?”絡月帶着哭腔,掙脫淮安的手,湊到絡冰的身前查看她的情況。
絡冰一襲紅衣,虛弱地躺在冰冷的玄鐵台上,淩亂的頭發将她清秀的面容遮擋着,呼吸微弱到連發絲都吹不開。她的紅衣,甚至是當日出嫁時所穿的嫁衣。
一滴眼淚掉落在玄鐵台上,絡月緊握着絡冰的手,輕聲罵了聲:“這群混蛋!”
淮安攥緊拳頭,下一刻便将朔風喚出,直指鐵鍊。
“我沒有把握能劈開它,若不成,你先走,我去找鑰匙。”
沒等絡月說話,淮安便要用盡全力劈向鐵鍊。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拐角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