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日月更疊。凝竹的衣着也随着季節變化着,而另外兩個人修為都比她高,有内力護體,感覺不到炎熱或是寒冷,一年四季衣服的厚度都未曾變過。
這兩年裡,一路上降妖經曆逐漸變多,凝竹的修為也明顯感覺到有大幅度的提升,最明顯的便是今年冬天,她也可以用修為保暖,不用再去穿着厚厚的棉衣了。
一抹身影在雪地裡奔跑着,留下一路淩亂的腳印,空中落下的雪花被衣袖與發梢帶起,像是飛舞的小精靈,環繞在凝竹的周圍。
原來這便是強者的世界!
她心中不禁大喊着,可她了解,自己與所說的“強者”還有十萬八千裡的差距。
但空寂說了,她的修為确實提升了,在捉妖路上對她贊不絕口。
兩年以來,越往南邊妖獸越多,空寂的金缽和錦囊都快裝滿了,每天還要消費不少的内力去超度那些妖獸。于是乎,一路上捉妖的任務便落在了凝竹和辛夷的手上。
讓空寂省下精力,才不會被應接不暇的事情抽空了。
而越靠近南邊,妖獸的修為便越高,甚至會有《妖物論》當中并未記載的妖獸出現。
眼下便遇到一隻名為“雪妖”的大妖,可以控制周遭的雪,還會将整座山的雪團成一個巨大的雪球來襲擊他們。
待到用盡九牛二虎之力,終于解決了她時,附近也不見一片雪花了。
“這邊再怎麼說也是将要靠近魔族的地界了,這些妖獸怎麼會如此嚣張,還出現了《妖物論》中未曾提到的雪妖?”凝竹不解,魔族究竟幹什麼吃的?
辛夷冷笑一聲,說道:“我早就提到過,現如今那位魔帝怕事,總覺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他身為一族之尊,怎麼絲毫不管族人死活,也不管下屬所作所為?周遭還有不少老百姓呢!”
“他要是能反應過來自己應盡的義務,我便不會在這裡了。”辛夷說着,語氣中倒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凝竹不解,認識這麼多年了,好像還真沒有聽辛夷多說過有關于他的事情。
“你以為,我放着好好的魔族魔君不做,跑出來風餐露宿,漂泊不定是為了刺激好玩嗎?雖然當中确實有這些因素在,可我生在魔族,長在魔族,若非身不由己,也不想看它這樣凋零下去。”辛夷說着。
自從魔尊,也就是淮灼的父親死後,因子嗣與血統原因,衆長老擁護獨子淮舟上位,并迎娶了族中三代長老的女兒凡梓钰為妻。
“算算,他二人成婚也有四千多年了。而魔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像這樣‘不問世事’?好像是在成婚後。在魔族其餘族人看來,好像這一切都變成了凡梓钰的錯。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似乎就是這樣了。”辛夷說着有些傷感,喝了一口燒熱的水。
“那這樣看來,那位凡梓钰難不成真的是禍族妖妃?”
話音剛落,便被辛夷打斷:“她不是。”察覺到自己有些失禮,頓了頓繼續解釋,“她是魔族三代長老的女兒,沒有人比她更明白魔族被夾在偌大的妖族中間生存究竟有多難。可她父親凡塵去後,獨留一介女子在族中又有多少話語權和說服力。更何況……”
更何況,族人都将她當作使淮灼不問世事的罪魁禍首,若不是看在她父親凡塵的面子上,恐怕早就将她逐出魔族了。
凝竹沒再多問,女子在這世間行事總是難的,哪個族群都不例外。眼下妖族大亂,魔族又從裡面開始爛了。難道世間真的要成為妖族的囊中物了嗎?
“事情絕對不能就此發展下去,不然萬物天下,總有一天會變成妖物天下。”空寂語氣沉重說下這句話。
寒風飕飕,如同尖叫萦繞在衆人耳畔。或許這是枉死在妖獸手中的百姓在嘶吼,亦或是那些躁動不安的妖獸正在為打下世間而歡呼着。
兩年了,凝竹沒有一刻忘記過自己所要找尋的東西。那讓人族提升修為的方法究竟在哪?
曾經她做過一個奇怪的夢。夢中一位白發老翁告訴過她答案。
他說:“在你的心中。”
僅此一句話,便化作輕煙消失了。徒留她一人迷茫地站在原地。
難不成是她還不夠堅定?
但每每降妖之後,她的心總是跳得很快,近幾日越發頻繁了,甚至快到讓她呼吸不暢,眼花缭亂。
冬日的夜晚來得快,可奇怪的是,之前途經的村落不管多晚,也總是有一兩戶人家留了燈,可此時,周遭一片漆黑,看不見半點星火。而濃濃的腥味彌漫在空中,讓人作嘔。
出來這麼久,可太熟悉了。這便是妖獸的妖血。
“看來這裡曾經經曆過一場大戰啊。”辛夷說罷,揚手燃起一片火苗于指尖。
果真如此,就在咫尺之間,一隻巨大的妖獸屍身還在咕咕流血,妖血正往這邊蔓延着,還有不少熱氣,看來是剛死沒多久。
難道世上還有除了他們三人的降妖能人?
忽然!難以察覺的簌簌成朝他們快速襲擊過來。虧得辛夷做事謹慎,不然還真的會中招。
辛夷眼疾手快,拽住了那東西,似乎是藤蔓一類的,上面還帶有妖血的氣味。看來地上的妖獸便是被這東西劃開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