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将洪水冰凍也不是長久之計,洪水之浩大,在被冰凍後掉在地上時也會引起不小的動靜。遠處居住人族的地方很快聽到了巨大的動靜,在出門查看時卻發現洪水從天邊傾倒而來,不一會兒便淹了整個村子。
這對于人族來說,當真是一場天災。
絡冰焦急地看向人群那邊,分出一股靈力用冰牆擋在村民們的四周暫時撐住。見狀,絡月連忙過去在冰牆中注入自己的靈力,讓冰牆變得更加龐大。接着又延伸出來另外的牆壁,并準備把跟着的狐族一并放了進去。
“絡月,我們過去幫你們。”塗山千千說道。
“不行,太危險了。你們雖然數量多,但它是聖獸,方才那一招不一定管用。”
可狐族并沒有聽絡月的勸告,化成同方才一樣的光束朝勝遇飛了過去。絡月緊追在後面,尋找機會,而她的彎刀也早已緊握在了手中。
衆人有武器的将武器喚出,沒有的則是用修為巧妙配合。而狐族一個接一個撞擊在勝遇的身上,雖然沒有對它造成多大的傷害,但明顯勝遇被這樣摸不到打不着的對手擾亂了心神,甚至有些生氣。
趁亂,絡冰用之魂——她的長鞭緊緊困住勝遇擡起來的爪子,阻擋着它的動作,其餘人連忙使出最大的力量給它重重一擊。
隻是使用進程武器的絡月想要在接近于聖獸的對手身上造成傷害,必須得一擊到皮肉骨頭。但也就是這樣的一個舉動,差點讓她命喪于此。
千鈞一發之際,衆狐族擁護上來,用光芒将絡月籠罩,并阻擋住勝遇的攻擊。這一瞬間,仿佛天都炸開了,那樣的刺耳,眼前亮起的光也是那樣的刺眼、耀目。
也是在這一瞬間,絡月凝聚全身的靈力,誓死要護住保護她的狐族,也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覺,似乎是整個人都要被靈力聚滿,快要炸開了。
當眼前的光消失時,勝遇已經不知所蹤了。衆人都大幅度喘着氣,呆在原地許久。此時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細雨,地上的洪水和着雨水流過大地,彙入海中。村民們劫後餘生,開始不停哭泣。
劫後餘生,誰不是呢?
*
塗山暫時是回不去了,絡月和絡冰便暫時将狐族帶到了靈河,那裡不但距離塗山近些,環境也适合他們生存。
靈河還是如當初離開時一樣,絡月遊走在靈河各處,往日的記憶一幕幕浮現。日子似乎沒過多久,但又覺得已經過了許久了。
在當初撿到淮安的地方待了許久,絡冰走了過來,見她坐在草地上,寵溺地笑了笑,坐在了她旁邊。
“許久都沒有回來了,感覺如何?”
“這裡雖不是人世那樣繁華,但畢竟是我長大的地方,這麼久沒回來,當真是思念得緊。”絡月撫摸着周圍的靈草鮮花,它們這些時日盛開了不少,花團錦簇的。
可當初也是在這裡,目送着阿姐嫁到了魔族。
“對了,阿姐,塗山的族人們都安頓好了嗎?”絡月問道。
“安頓好了,它們狐族可比我們會找适合生活的地方,如今已經尋了好地方收拾自己的住處了。”說完,絡冰依舊看見絡月悶悶不樂的,似乎有心事,沒多想便問了一句。
而絡月從來對絡冰都是毫無秘密的,她想了想,湊近了絡冰悄聲問道:“不知道阿姐有沒有注意到淮安,自從從熾淵出來以後,這一路上都怪怪的。前幾日他還好好的,可今日他似乎很抵觸我。我實在想不通。”
到了安全的地方,絡月也抽出時間想了想這件事情。之前二人大部分的接觸都是淮安主動,在菩提度二人也應當是說明白了,是在一起的。可今日瞧見,倒像是絡月強迫了他,才讓他表現出了萬般的不願意。
不願意與絡月接觸,也不願意和她有所聯系。
聽了妹妹的話,絡冰有些不知所措,她從未聽人提起過男女之事,更别說幫他們分析因由了。絡月年紀尚小,又是初次入世,見到了人世的繁華瑣事,又遇上了與她年紀、身份都不太相符的男人。
怕不是這一路都被騙了?
忽然,從小聽到了話本子故事湧上,生怕自己妹妹吃了虧,連忙勸說道:“月兒,從小到大阿姐給你講過那麼多人世雜事,多少負心薄情的男子傷害了多少好姑娘。對這些人你總是避而遠之,嗤之以鼻的,怎麼如今到了自己身上,就不知道怎麼解決了?”
“阿姐是說,淮安也是這樣的人?”
看着絡冰認真地點了點頭,絡月還有些不願相信淮安是話本裡那樣的負心人。可她越想越覺得像,起初百般讨好,如今冷眼相待。現在眼看着在她的幫助下将妖族驅逐出魔族,算得上是報了仇了。
這大概就是話本中常說的——卸磨殺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