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穿透蒙着灰翳的玻璃窗，在教室後排織成黏膩的網。蘇婉清盯着地生一模試卷上密密麻麻的等高線圖，鋼筆尖懸在B4方格上空，遲遲落不下去。最後一考場裡此起彼伏的翻卷聲像潮水，漫過她汗濕的後頸。

"都什麼破題......"鄰桌男生把鉛筆折成兩截，聲音壓得極低卻足夠讓她聽見。蘇婉清數着試卷上第三道不會的氣壓題，突然想起五姨姥說"女孩子就該把心思放在學習上"時，母親低頭剝蝦的模樣。太陽穴突突直跳，她胡亂在答題卡上塗了個答案，墨水暈開成模糊的藍斑。

教室前方突然傳來椅子挪動的聲響。監考老師抱着保溫杯踱步到後排，蘇婉清慌忙捂住寫了一半的選擇題，卻聽見老師輕歎："蘇婉清，這次考試對你很重要。"她的手指僵在試卷上，喉嚨發緊——原來連老師都知道，最後一考場意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