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頌無言。
郭皎又拿出一件紗衣:“看,這香雲紗貴不貴氣?我拼了大力氣,擠了好才搶到。還有這桃花妝粉,細膩又顯氣色,比送到青州的要細上好多,我還遇到兩個手帕交,都是建康城的大家閨秀,她們說在這徐州更快活,我也覺得,今日讓那李家姑娘拔了頭籌,等明日看我不在馬球場上好好表現一番……”
謝頌沉聲道:“胡言,你到處遊玩,那我呢?”
“我陪着你你就能站起來咋的?”郭皎擺擺手,“夫君,要不然,我老爹的話就别聽了,什麼收服千奇樓啊,我覺得徐州挺好的,回不回去都一樣……”
謝頌更加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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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街上,本來心情就不太好的林若聽到有人喚她,轉頭就看到了一個礙眼的人,正想着要不然發個小火,便見那人熟練地拿手遮住了臉。
呵!
行吧,算他逃過一劫。
林若甚至回想了一下,當年也沒怎麼折騰謝二郎,就是在他不聽軍令,貿然出擊時,小小打了他二十棍,但也沒為難他,第二天就讓他照樣上班了。
也不至于怕她到這種程度吧?
艱苦奮鬥的日子,他就一點不回味?
還是鍛煉的少了,看看小謝,刀山火海隻要她說一聲,便上去趟了,謝二郎就是缺少一點毒打!
這樣想着,她快整回到自己府邸,安靜地沉入工作之中,等待着南方和北方戰場消息的傳遞。
古代就是這樣,不可能等到戰場上的實時情況,收到的消息隻是哪裡勝了,哪裡敗了,然後再複盤,等待更多消息再收拾殘局。
而在這前,她需要做的,就是讓自己的統治更加穩固,擁有更多的軍隊,生産更多的物資!
其它的事情,隻要穿插在這兩件事中間,處理掉就好!
在看着自己治下一天天壯大時,工作其實是很快樂的事情,就好像種田,得到了足夠收獲,雖然偶爾有謝二郎這種不太好的種子,但隻要整體能看,不合适種子,剔除去便好。
她熟練地拿起一本文書,文書是徐州的東海牧場要求為秋天儲備草料,按他們的計算,草場需要十萬餘石的牧草過冬,要征發四千民夫,一匹馬每天還需要兩升的豆粕貼秋膘,否則過冬會有大量損失。
另外,各地的驿站也需要儲備草料,尤其是軍隊。
好在,徐州有專門運送草料的大船,各農戶也有刍藁抵扣稅,比例是十石玉米杆能抵扣一石的糧稅,也有直接用服役來換錢稅,今年草場民夫也到了該到報名時間了。
這些年徐州的谷物價賤,她還專門大量收購米糧,維持在正常價格,不然治下的農民都買不起徐州的一些普通産品。
把負責過冬草料報告看完後,她寫上批準,而後邊會再過給财務的屬下,沒有問題就會開始執行。
好的,這是一件牽扯四千民夫吃飯運送、價值超過三十萬貫錢的合同,她處理起來,隻需要一刻鐘。
下一份。
嗯,這是南朝皇帝要求徐州禁止收容江南逃戶的诏令,沒有暗印,不是鈞兒自願寫的,不看,丢垃圾桶!
這要禁止收容,每年至少有七千走投無路的逃戶得入淮河自沉,當年那場面,可是連她都被吓到的。
下一份。
是謝老頭打的報告,說的是淮陰城東紡織戶太多,空地越來越少,毛麻絲料亂堆,着火風險極大,要求多加人巡邏管控。
嗯,那些貪婪的家夥,管得住才有鬼了。
林若思考了一下,回複讓開啟新地皮的招商計劃,到時先建立倉庫,地皮劃大一點,同時,亂堆毛麻料的給我重罰,違規的一律扣貨船配額!倒閉别怪我!
下一份……
……
時間緩緩過去,轉眼前,已經過了月餘。
終于,南方率先有了消息。